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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聽出弦外之音,然而此情此景,只能把話說得滴水不漏:“當然,只要你不認為我是庸醫,我會好好照顧你。”
季雲翀聽到這樣的回答,長久地沉默了。
她想用一個醫生、朋友的身份陪伴他,他卻想和她破鏡重圓……
季雲翀用手按了按漲痛的眉心:“口說無憑,我不信。”
他伸出尾指:“除非拉勾勾。”
幼稚的舉動和複雜的語氣讓林霂猶豫了兩三秒,伸出手指纏住他的。
末指勾住末指,既是承諾,也是約定。
在這一刻,他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似乎是久違的、親密無間的依戀。他捨不得放開她的指,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地扣在掌心裡。
從小一起長大的壞處是,有些旖旎心思來不及遮掩,對方已瞭如指掌。
林霂出其不意補了句:“當然,你也應該遵從醫囑,全力配合我。”
季雲翀有點茫然,目光在她的臉上轉悠一圈,隨即懂了。
他撒開手,提起筷子,配合地將她煮的營養晚餐一粒米不剩全部吃光。
她隨即把清口的茉莉花茶遞過去。他斂起眼眸品茶,氤氳的水霧嫋嫋升起,朦朧了他清雋的面容。
品完茶,他問:“我能不能考慮幾天,再決定最後治療的方案?”
“可以。”
“在這幾天,你可不可以陪我走走逛逛?一旦接受手術,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躺在病床上,哪兒也不能去。”
“我很遺憾地告訴你,手術前3天開始,你必須用碘伏將右肢全部消毒,每天2次,也就是說除了家裡,你哪兒也不能去。”
季雲翀:“……”
見他一臉沮喪和抑鬱,林霂說:“如果你做得到早睡早起,我可以陪你在周邊散散步,也算是強身健體。”
季雲翀的眼底漾開愉悅的笑意:“做得到,當然做得到。”
就這樣,接下去的好幾天,她和他按照健康科學的作息時間表安排一天的日子:既昏便息,黎明即起,清淡飲食,適量運動,過著簡單平靜的慢節奏生活。
直到某天傍晚,兩人步行經過慕尼黑市政廣場時,瞅見街頭藝術家坐在鋼琴面前演奏音樂。十六分音符構成的輕盈旋律牢牢抓住了林霂的耳朵,讓她停步不前,專注地聆聽。
季雲翀觀察著她的神色,待到全曲結束,走向藝術家。
林霂訝異地看見季雲翀和藝術家交談幾句,後者起身,季雲翀取而代之坐在琴凳上。
他漆黑髮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和她對視幾秒,目光裡似有光華流轉,然後將雙手放到了琴鍵上。
一首具有代表性的德國浪漫派音樂被奏響。
在華麗悠揚的樂章中,林霂後知後覺地記起這是季雲翀向她求婚時彈奏過的旋律,那時他誦唸了一首無比浪漫的愛情詩:歌德的《戀人在身旁》。
我想念你,當太陽的光芒從海上把我照亮。
我想念你,當明月的光華在泉水中粼粼閃光。
我看到你,當陌生的路上塵土飛揚。
我聽到你,當奔騰的波浪發出沉悶的聲響。
儘管你離我身遠路遙,但你在我身邊,我在你身旁!
林霂出神地看著季雲翀,想起了去年年末來慕尼黑旅行時的點點滴滴——被運錯的行李箱,那對讓人羨煞的學生情侶,未能成行的梅森城市之旅——倏忽,一個念頭不聲不響如鬼魅般侵入腦海。
如果蕭淮不那麼忙碌,如果她沒有一開始就拒蕭淮於千里之外,兩個人抽空在慕尼黑走走逛逛,將是怎樣一副光景?
這樣的念頭引發了無邊無際的遐思。林霂想著想著,突地一下,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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