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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兆死訊傳來的時候還沒出正月,元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和寶儀在宮裡的梅園賞雪。宮女匆匆來報,元瑛聽罷並未有什麼表情。
寶儀特意仔細看了,是真的沒有表情,連一絲動容都沒有。
或者在元瑛眼裡,元兆早就是個死人。對於這個族兄,她本就沒什麼感情,更何況趙廷的死和元兆脫不了干係,她的確並未特別針對元兆,但也任他圈禁在家自身自滅,這對元兆而言可能還不如痛快一刀。
元兆從被圈禁的第一天起,一直堅信自己總會出去,折騰了一年,卻把自己折騰死了,連死都是吊死在書房。
元瑛聽聞後冷笑:“他這麼想出去,就放他出去吧,宗祠也不用進了,就在王府後面埋了吧,就貼著牆根,挖深點兒,不行就把後院的牆拆了。”
這就是元兆的結果,拼盡半生,最後的願望不過就是踏出圈禁他的府門,卻連屍骨都未能離開。
成王敗寇,寶儀覺得,元兆若有靈,也沒什麼不服氣的。即便沒有自己反水,他也贏不了元瑛,城府手腕都差太多了,這是命。何況若是真叫他贏了,慘的就是元瑛,而且只會更慘。
外面冬雪飄飄,紅梅綻放。小糰子已經在暖閣裡睡著了,元瑛跟寶儀在院子裡透氣。
“天冷了,霆兒體弱,就別帶著她來回跑了。”元瑛說著,注意到寶儀嘟著小嘴,不由失笑,“我知道,你怕我想他。阿儀,你是知道的,生他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我從小被當做儲君培養,這輩子作為普通人的感情都給了你和趙廷,再沒有那麼多慈母心腸。”
環境也容不得她仁慈軟弱。
何況孩子由穆家養著,由寶儀護著,她再放心不過。
寶儀嘆息:“我知道,我就是看你繃得太緊,才想讓你多看看孩子。姐姐,你是西梁的女王,女王也是人,你為這個國家犧牲我不攔你,但你不能連自己是個人都忘了。”
人都該有感情,人都會累,有感情就要抒發,累了就要休息。
元瑛看著妹妹挽著婦人髮髻,美豔成熟更勝往昔,心中也是寬慰。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休息。”她轉身,在雪中緩步朝前,聲音彷彿融進風裡,“你也別都聽她們告狀,我自己的身體我是知道的,我有分寸,這些人總是愛大驚小怪。”
“愛大驚小怪”的近侍們一縮脖子,心虛的低頭。
元瑛視而不見。
這些人把寶儀當第二個主子,也當她的剋星,只要她稍晚些休息,少吃一頓藥,立刻就馬不停蹄地往穆家送信,然後就有人進宮來整治她了。妹妹嫁人後,越發像老媽子了,好在郡夫也是脾氣好,居然受得了她。
“你呀,平日裡也要對錶弟好一點,你到底是穆家婦,還是要男人給你撐腰的。”
“你又知道我對他不好了?”寶儀翻了個大白眼給她,如今敢對女王如此不敬的也只有這個儀郡主了。她忽地一凝眉:“不會是有人跟你告狀了吧?我公公,我婆婆?不會,他們不是這樣的人,難道是穆星禪?”
“你看看,你看看,”元瑛在她額上一點,“你在人前就這樣對郡夫大呼小叫,直呼姓名的?難怪這‘西梁第一悍婦’之名你遲遲摘不掉。”
“你又不是外人。”寶儀不以為然,“放心,外人面前我可給他面子了,折了他的面子就是折了我的,這我還是懂的。”
其實寶儀想說,這些人啊,就看見穆星禪人前那老實樣子,看不出他骨子裡的獸性,明明就是自己吃虧對一些,偏偏外人還老覺得她欺負穆星禪。
出過家很了不起嗎?唸經的就一定是好人嗎?這個人可在還是個小光頭的時候就已經會撩妹了!
“姐姐,不說他了。我聽說明珠那邊又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