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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哐嘁,嘚嘚嘁嘚”地唱,屋裡爺孫倆立馬像要債、賴賬的互相揪領口折騰。為儘快結束戰鬥,於是就叫喊“我們走啦!”接聲屋裡像鬧地震的,荒氣急得只叫喚:皮影子戲要開場了!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砸破你的夜壺!這是荒氣的殺手鐧。他爺爺嚇得馬上鬆手,砸破他的夜壺等於脹破他的尿泡,要憋出人命的!他爺爺趕緊拿錢追出求他買票。荒氣與我們一窩風地跑,不屑地說:看皮影子戲不翻院牆有麼子看頭囉!甘願追隨我們學壞,被他爺爺在後面攆著罵:你這看白戲的“賊古子”、賤貨!
想起這些童年趣事,我就恨自己動機陰暗、愧對朋友,於是煩躁地叫:媽的我已經受夠了!看到雪花飄,世上就算叫花子也想回家過春節啊!接著問猴子荒氣:來回車票二十塊錢要買幾擔餈粑糯米老母雞?荒氣馬上回答:一百多斤!我說這就對了!挑回古鎮要把人壓死,人家還當是二道販子呢!可是為住幾天花這麼多錢,會叫我姆媽心疼得有苦難言的;明天我就給家裡寫信,叫我太轉告薺葭她家,就說大雪封山我們回不來了。
兩人一聽叫起來。猴子討好地問:燕子你當真陪我們?如果薺葭找來呢?我說我們在這深山裡修煉,雲深不知處去;連我都不清楚薺葭在哪裡,她怎麼找得到這裡呢?待到開春山裡冰雪消融,這神仙咱們不修煉了,不回古鎮就是王八蛋!
頓時兩人像抽鴉片煙的來了精神。荒氣馬上掏出皺巴巴的香菸,一人一支點燃,說我們也要像大人那樣學壞,去抽菸喝酒找老婆!躺在床上吞雲吐霧的日鼓彈琴吹牛皮,津津樂道談童年時“七*,嫌死狗”——到處缺德害人……說著說著,猴子和荒氣像張口雁的打起呵欠,長途跋涉累了一天,倒在床上鼾聲頓起進入夢鄉。
這是我第一次夜宿山村,直到三更雞叫難以成眠,在執拗地想念我太和我姨太。猴子的太我叫姨太,與我太有著手足深情。因為兩家關係非同一般,我和猴子既是童年時的朋友,又以姨老表相稱,自然順理成章一起上山下鄉。聽說我倆下了戶口,兩位老人淚眼汪汪,整天像掉魂似的坐在一起。想起當時的情景,懷念古鎮度過的好時光,我禁不住淚溼枕頭,蒙在被子裡傷心地抽泣。
(五)、米酒飄香
我太常說她自從來到古鎮,就沒有走出這塊巴掌大的天地,笑話自己進了府城東門,不曉得怎麼出西門。並且感嘆沒孃親沒爺親的,自憐單門獨戶、孤苦貧寒;除了她死去的娘和養父外,最親近的人就是梅妹。
我感到驚詫,說姨太難道不是您的親妹妹?我太不置可否,提起梅妹她臉上沁出舒心的微笑,說兩人從小結伴,無憂無慮的,一天不見就惦記,在一起兒女情長比酒還濃。說到這裡,我太一聲嘆息,感慨光陰老人,日子過得太快……
這時她老眼煙視霧望的,講的故事很朦朧、很遙遠,無非是她與梅妹做姑娘時的好辰光,彷彿古鎮滿是晴翠接天綠水照人,一派鶯飛草長;綠樹野草鋪天蓋地快將房舍淹沒,她和梅妹*撲蝶,嘻笑其間。當然,也有淒涼酸楚的時候。
我太說梅妹是個苦命的人,當姑娘時要負擔全部家務,還要為四個兄弟做衣服鞋襪;成家後沒過幾年好日子,人世最悲慘的事都被她碰到——中年喪夫,接著三個兒子死了兩個。男人死後家裡揭不開鍋,那段時間梅妹精神快要崩潰。街坊鄰居都勸她改嫁,兒子要吃要喝,還有公婆要養,靠她一個女人怎麼養得活。梅妹個性格外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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