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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六郎,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擅書善文後面只要是陸夫人來,他就會跟著來,在長嫂之前,是他先向我伸出了一根枝條,我抓著它才撐到長嫂來救我,我庭院中的那顆青梅樹,也是因為他栽種的,為夫人侍疾的時候,我跟吳興求來的。”
沉思一番,謝寶因突然記起郗家三夫人來家中的時候,林妙意的異常,知道陸氏太歡樂,離開又變得落寞。
林妙意繼續說道:“這次跟著夫人去高平郡,夫人就有想要給高平郗氏謀利的心思,最開始想的便是兩姓通婚,那時候剛好提到舅母在建鄴的表兄有一郎君,當年來過家中,我一聽就知道是他,所以夫人來和我說的時候,我立馬同意了。”
雖然很讓人感動,但是這又如何。
自己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但是卻被愚弄,被背叛,被算計,被踐踏難得的真心,男子當初所說這些弟妹的姻親都要以品德為重,現在想來也是好笑。
他們兩個人都被辜負。
謝寶因垂眸,無情道:“身在世家,三娘就應該要明白婚姻之事,不管是兒郎還有女郎,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兩人結為夫妻,三娘以為是恩愛兩不疑,還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你今日所享受的,都是博陵林氏的子弟入仕,是林氏女郎嫁去其他世家,兩姓聯姻得來的,所以世家婚姻稱為秦晉之好,而不是琴瑟之好。”
林妙意聞言,頓時慌起來:“只要長嫂同意這件婚事我”
“夫人同意,三娘同意,我有什麼不同意的。”謝寶因笑著開口打斷,眼裡那池湖水,不起一絲波瀾,“我只是你長嫂,你的婚事不應該由我管,至於六禮這些,我身為家中女君,會幫你預備好的。”
隨後,腿腳跪麻的林妙意一瘸一拐的離開。
王烹走後,童官也在黃昏時分之前趕到尚書省的值房中,從家中書齋裡拿來男子多年前所寫的戰役文章,其中剖析了此役的得失成敗。
只是在提筆寫這些的時候,尚未成人穩重,不懂得政事和軍事。
他現在要重寫。
室內無人,林業綏改跽坐為箕踞,面向炭盆的身體也轉向案前,他提筆蘸硃砂,在原有的字跡旁邊,重新寫字。
他一如往常的問了句:“家中如何。”
童官愣住,因為知道家主這句話問的是女君,可是來的時候,女君特意命他不能跟家主說,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炭盆迸裂出響聲。
寫到雷霆二字的時候,林業綏沉聲道:“我不想再問第二遍。”
童官趕緊跪下:“女君所懷胎兒潰敗。”
林業綏不說一言。
他手中的筆鋒長久不動,慢慢洇出一灘紅色,像道割出的傷口,緩緩流出鮮紅的血液。
黃藤紙上,一句“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才剛寫完,便沒有了下文。
童官駕著馬車,從尚書省到長樂巷的一路上不知道喊過多少句“尚書僕射的車,爾等竟敢阻攔”,才能在宵禁後趕回長樂坊。
停穩車駕,他搬來車凳放好,又趕緊踮起腳從車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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