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1(第1/2 頁)
需少動,避免扯動傷扣。”
林業綏緩緩扯下寬袖:“多謝。”
醫師拜手行禮,隨即退步離開。
童官此時也前來複命:“家主,我已帶人將法師安全護送到觀內。”
殿室內,已到耳順之年的白頭老翁高舉三柱香,閤眼默唸幾句後,恭敬將香插入神像前所置的爐鼎中,隨後又以衣袖去擦灰塵。
他一頭斷髮,面部垂老,眼珠也已經看不出有任何的異色,與中原人類似,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就是三十餘年前到國都建鄴開壇說法的胡僧玄度。
林業綏站在殿外,抬眼朝裡面看去,語調平和:“聽聞法師乃佛徒,為何給道神上香掃塵。”
“舉手之勞,何必分佛道。”玄度開口即是雅音,而非拗口的外域音,等轉過身來,面容和藹的笑道,“想必林檀主是為了昭德太子的事情才如此費盡周折的找我。”
內有灰塵,林業綏抬手輕咳一聲:“某確是為此而來。”
從國都出發到今日從縣衙離開的中間數十日都相安無事,在他欲去找胡僧時卻遇刺,不得不說他們此時動手,可謂愚蠢。
玄度雙手合十,隨喜讚歎:“昔年我說法至建鄴,昭德太子那時已經十分痛苦,惟有聽我說法才能安靜,後太子歸依,與我也僅是探討佛理,未曾涉及國政,故所知也並不多。但有一次辯法,太子突然詢問佛教的輪迴與罪孽業果,問我殺孽是否要墮入地獄道,又問我有何法可解。大約從那時起,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死,在端陽前幾日更是徹夜誦經,欲消去那人因殺他所造的罪孽。”
林業綏漸漸屏息,昭德太子痛恨士族,若真是士族要殺,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唯有至親之人,才會憂慮對方因殺自己而墮入地獄道。
“可知是誰?”
“太子只說一切皆是有始有終。”
刺殺兩字猶如弩矢,刺入骨肉。
謝寶因悵然自失不能言,最後疾奔而下中庭,木屐快步履過爬滿青苔的石路,往觀外跑去。
玉藻迅速撐開傘,追逐上去:“女君,小心顛仆。”
衝出道觀後,謝寶因沿著延綿山脊的石階奔走,但又忽然在某一階停下,悲痛到緩緩屈膝。
玉藻來到女子左右,為她撐傘遮雨,然後往下一看,見纖細的足腕沾染了泥汙,漸漸開始浮腫。
見完玄度,林業綏立在居室臨崖的窗牗前,垂眸審視著手中這卷李月所抄寫的《列女傳》竹簡,逐字閱過後,眸光微閃。
再想及今日刺殺為首的幾人乃淮陽、邵陽兩郡的口音,而淮陽前身是渭城,邵陽前身是昭陽,分別為謝氏、鄭氏的族地。
那人妄圖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簡直可笑。
一陣山風猝然捲來,他握著竹簡的手背向身後,對外命令道:“明日出發回國都。”
童官稟命要離開去準備輿馬時,抬頭看見一人,當下就低頭退避,恭敬的行禮:“女君。”
室外的聲音使得林業綏掀起眼皮,劍眉轉瞬便擰成一團。
女子站在居室門口,安靜又令人憐憫,雙眸溼透,髮絲沾在光潔的臉頰上,紅色暗紋襉裙被濺滿泥點,從足腕往上溼了一大截,雲紋的白絹上襦因受雨而緊貼肌膚,左右垂髻所斜插的四支白玉釵也因風雨所飄搖。
玉藻侍從多載,應時哽咽道:“得知家主遇襲的訊息,女君在倉惶奔走的途中,不慎將足骨損傷。”
林業綏喉結上下滾動:“去備熱湯。”
玉藻唯唯一聲,低頭離開。
見男子無恙,謝寶因心中的憂懼消失,手扶著門,抬起右足欲要進去的時候,忽察覺到身前有高大的黑影,整個人也突然騰空。
她抬眼,迫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