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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下就明白男子所言之意。
兩人都忽然沉默不說。
“阿孃!”
“耶耶!”
林真愨在數次都敗給阿姊以後,不願再戲蹵鞠,不要傅母碰觸的他獨自從獵狗身上爬下,然後噠噠跑過去。
“小心。”
見長子不顧危險的奔走,謝寶因欲起身去護,然而右手卻被林業綏削瘦的長指侵入,用力相握,而一回首,男子異常赤誠的在望著她,無限繾綣,不想讓自己離開他身邊。
他們的訣別或就是今日。
最後,謝寶因重新跪坐在席上,手指緩緩收攏,回應著他。
林真愨也已然鳧趨雀躍的來到阿孃的身前,將腦袋伸過去,糯著聲音要安撫:“阿孃,我好痛,”
謝寶因展顏笑開,手從男子那裡抽離,掌心落在絨絨的頭頂,疼愛的揉了好幾下:“還痛嗎?”
林真愨搖搖頭:“不痛了。”
謝寶因皺眉:“戲蹵鞠居然會頭痛?”
林真愨突然大驚,不開心的哼哼唧唧:“阿孃肯定沒有看我與阿姊戲蹵鞠!”
掌中無物的林業綏摩挲著指腹,一言不發。
謝寶因也心虛的選擇不言。
見弟弟被阿孃所寵愛,林圓韞從狗身跳下,迅疾跑來,同樣伸頭:“娘娘,我也痛。”
謝寶因無奈一笑,伸手摸了摸。
林圓韞這才開心,又揚唇向阿弟炫耀。
隨後汗流浹背的姊弟兩人被傅母侍從帶回居室沐浴。
四周安靜下來後,林業綏不經意撫過妻子手背,沉聲笑道:“我也要。”
謝寶因命執掌大扇的侍從退去,然後她若無其事的舉起案上展開的腰扇,以遮蔽他們兩人。
林業綏無奈一笑,居然在學他以前折騰她那般,對他下顎又親又咬。
最後,他又悉數還回去。
但又不止下顎。
更深夜闌時,山河靜謐。
二十四丈寬的蜀道上,腳步聲齊如山震,從行道樹與灌木能見到一群列隊整齊的卒士逐漸出現,全部穿甲冑,身上至少帶有三件兵戈。
還有數百騎兵跟隨。
而在軍隊後方,騎乘突厥馬的三人將馬立在大道一側,戴諸侯冠的一人在責罵:“你們應該在廣陵郡、南海郡,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不是告知陛下要明日才能到國都,如今又是何意?何況還要帶著兵馬在夜半入城,難道還意欲謀反?”
“全部都停下!”
他迅速命令卒士,但無一人聽。
他們前進的腳步就猶如滔滔江水不可擋。
王烹手拽著勒馬的韁繩,使其在原地踏步,然後笑著看過去:“不然鄭五郎以為我們是來吹吹國都的風就回去?謀反呵,看來你們昭國的鄭氏家學也不過如此,正本清源幾字居然能說是謀反。”
鄭五郎見王烹居然毫不避諱自己的謀反之心,氣結不能言。
待終於能開口言語時,不大擅言辭的林衛罹右手已經放在腰側的刀鞘上,寒光閃過,一聲悶響聲後,頭顱落地,馬上的身體也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王烹看著那頭顱的橫截面嘖嘖搖頭,最後慢悠悠拔劍,彎腰將滾到自己馬旁的頭顱給一舉踢進灌叢中,又命卒士把身體也給扔進去,若不是從安兄說為讓李毓能相信他們,需要留其報信,其實早就該死了。
隨後,兩人便騎馬先後趕超卒士,並駕齊驅在最前面。
再朝遠處望去,沒有任何遮擋的國都城門也已經遙遙可見。
王烹看了眼前方,然後跟身側的林衛罹對視一眼,同時朝對方頷首致意以後,他駕馬先一步至城門。
那裡有人在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