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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醫師從室內緩步退出,剛轉身抬頭就看見立在中庭的謝夫人,她一襲紅色衣裾,在三重衣之外,罩以黑色素紗的襌衣,眉眼威嚴。
他急下階,拜了一禮:“謝夫人。”
謝寶因輕輕一頷首,目光躍過面前的人,落在前方房室:“我家中小妹的身體究竟如何,為何會吐血?”
醫師聞言嗟嘆:“女郎的身體已經有所損害,如今十分嚴重,應是自嬰兒時起就有瘵在身[4],我見女郎搥胸吐血,恐是少時的宿疾再次發作。”
謝寶因若有所思。
在林業綏的命令下,從初旬起,林卻意就專門有宮中醫師前來醫治,從前不能得知的病症,今日悉數清朗。
她問:“能否醫治。”
醫師沉默,然後正立:“盡心力而為。”
得此一言,謝寶因丹唇含笑,身前的雙手輕推出去,上身微躬一揖:“勞煩。”
醫師忙再拜,彎腰只求低於女子,不凌越於人。
日昳以後,謝寶因從林卻意的居室內離開。
剛走近屋舍,就有一奴僕上前來稟報:“女君,三女郎的周傅母求見。”
最後謝寶因坐於廳堂北面,望向堂上的婦人:“有何事。”
周傅母跪地伏拜:“自仲春陸六郎得到王郎書法以後,時時樂在其中,陸夫人也常對女郎有所指責,在言語間怨惡於女郎。”
謝寶因眼眸微抬,肅然淡言:“此為他人家事,我不宜多管,若她被陸氏有意怠嫚輕視,隨時都能歸來,博陵林氏永遠都會保護她不受傷害,也必會為其要一個公理。”
林妙意不躬身前來,身處其中的她大約都不以為是苦,自己又為何要因一老婦之言而去與陸氏交惡,若婚姻被破壞,最後林妙意再對她內懷怨恨。
這次,她選擇獨善其身。
林業綏歸家後,先入居室,而後又離開去到屋舍西面的廳堂。
他逆著陽光站在門口,於案上眾多竹簡中輕鬆找到伏案的女子。
在這治理近日宗族事務的謝寶因在朦朧中察覺到有人逼近,警戒的睜眼抬頭,見一身燕服的男子已經脫下文官所穿的皂袍,彎腰在她眼前。
林業綏不再懷著會把人弄醒的小心翼翼,直接將其橫抱在懷中,低聲告之:“我明日要去蜀地。”
因初醒而露出孩童心性的謝寶因伸手去觸男子發上的玉冠,又對男子的耳廓又摸又捏:“因為昭德太子?”
林業綏輕嗯一聲。
自開國以來,宗正一直都是堅定不移的擁護嫡長子繼承,雖然昭德太子私下信佛,但他們以為太子仁孝聞於四海,天資聰慧,自承帝命執圭在手,勤勉三朝[5]。
士族欲以佛來廢東宮,宗正所代表的李氏族人也迅速應對,只為保住昭德太子。
既要保,又何必殺。
如今宗正/寺擁護的也依然是嫡長子李乙,曾對天子偏袒李毓的行為舉止多有嗤鼻,並常常教導天子,言明太子無大過,國事治理卓絕。
只剩士族。
此時士族或也早有發覺。
王廉公掌握權柄數十載,當日又怎會不解他的言外之意,後又如此急切要他去信是天子所為,太原王氏當年在昭德太子之死中到底參與進去多少。
他眼瞼垂下,悲慼暈開。
既為老師的隱瞞,也為太原王氏與廉公往後的出路。
被男子抱著從堂上離開後,謝寶因舉起手擋在眼前,在陽光的熾熱之下,終於想起在陵江巨石上遲遲未能記起的事情,當即就開口獻計:“去蜀地,何不去汶山郡。”
林業綏劍眉微挑。
中庭奴僕不多,謝寶因將臉埋在男子胸膛中,以此躲避刺目的光線,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