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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郗氏一族的利益,必定更加認同你的所作所為,從而助你,但你可知盧氏生你之時,正值烈烈冬日,雪已有膝高,醫師也因此被阻絕數里,在生死抉擇之際,就因曾用龜甲占卜過,你父親對這個孩子必定是郎君深信不疑,所以下令救你,並親自擯棄了你親母。”
數載來,她都在深思一事,家中最受他寵愛的妾婦就因腹中胎兒可能是郎君的一念而喪命。
侍君之道,在什麼?
可以無寵,但須有他不敢讓你死的理由。
不要做盧氏那般的籠中雀,只知去討歡,不懂看天下局勢,愚蠢至極。
婦人笑笑:“當看到所生是女郎,他又氣惱到當即就要命僕從拿去活埋[1],是我把你奪到懷中,撫育於膝下。我將這些告知於你,只是望你明白,若非是我,你早已命喪於十幾載前,隨你親母同去,而你既能為你親母一事恨我,那更不應去害他人之母,更該明白‘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2]’之理。”
郗雀枝還精神恍惚的沉浸於蕭氏前面所言,昭國鄭氏要議婚,又將女君召回家中去,那她豈不是
蕭氏看著她,鄭重而言:“這已是我能給你的最後勸誡。”
郗雀枝拜伏稱謝。
王者承天意以從事[3]。
此乃天意。
既是天意,天也必眷顧於她。
蕭氏明白她心意已決,無奈諮嗟:“子姑待之[4]。”
季夏來至時,蕭氏與高平郡而來的使者早已各自乘車離開。
郗雀枝卻不幸有疾在腠理[5],在居室裡重繭衣裘,數日不出。
今日,其隨侍菡萏入室奉湯時,則見女郎跪坐於書案前,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她近前跪侍,放下湯藥:“女郎。”
郗雀枝瞥過來,在執雙耳杯要喝之前,忽悵然,聞其嘆息之聲:“不必再看管檮杌,任它自由來去。”
檮杌是一隻貓的名,由西域安息國所產,毛色純白,左右雙瞳為異色,體形優美。
因為謝夫人聽聞她懼怕園林所豢養的那些猛獸,不敢親近,唯獨愛貓,所以特地命奴僕送來。
飲完湯藥,隨即她又令侍婢去拿帛墨。
菡萏揖手至唇畔,稟命去往西壁。
雙耳杯落案的同時,郗雀枝也小心翼翼從書案一隅高壘的卷卷竹簡之下抽出一張帛書,這是她從三姑郗氏那裡得來的。
乃林業綏親筆所書。
身為隨侍左右之人,菡萏將從竹箱裡取來的縑帛放在几案上後,發覺女郎欲要書字,立即與左側之人分擔職責。
侍左者把縑帛展開攤平。
侍右者拿來那支盧湛作筆,蘸墨後遞給主人。
郗雀枝提筆,以小篆接連書下“放”“妻”二字,然後又停住。
仿效筆跡與她而言,易於反掌。
可人非禽獸,自然能夠感受到他人真心,且行此險招,內心又怎會毫無顧忌,但只要想到,她的父族已經選擇昭國鄭氏,任她在國都獨行踽踽,不留一言一語,不留任何家臣僕從,一如數載之前要埋她,所以今日她就算是隻為了自己,也必須成事。
看著縑帛上漸漸乾透的字,郗雀枝滿足而笑,從筆跡來看,並無錯漏。
最後,還需再加蓋印章。
她落在帛書上的手掌漸漸收緊,隨後鬆開,似是已徹底下定決心,絕不反悔:“我已病癒,把檮杌帶來。”
隨侍左側之人不解出口:“女郎不是命”
“請女郎寬恕。”菡萏看著几案上的帛書,即刻明白主人所想,跪拜謝罪,“檮杌不見了,恐是跑去了別處,我這就命人去尋回。”
跪侍在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