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魯智深大鬧相國寺(第3/4 頁)
是在渭州惹事,這才到大相國寺出家避禍。想不到今日又是酒後誤傷人命,連和尚只怕做不得了。”
曹正安慰道:“這等腌臢人,早死早好,大師超度他,正是他的緣法。大師只管在這裡歇,不會有事。”他拿來些吃食被褥,安頓好魯智深,便關了鋪子,給夥計們放了假,親自去相國寺前打探。
魯智深渾身是血,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很想倒下去,可是不敢,因為他知道自己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周圍是一片樹林,到處是屍體,大多是穿著紅袍的宋兵。再遠處,殘陽如血,照在大地上,卻沒有一絲溫暖。天空中幾隻兀鷹在盤旋,想要下來吞吃尚未徹底變涼的血肉。一匹馬,傷了後蹄,在那裡哀鳴。
智深奮力拄著只剩半截的斬馬刀,掙扎著站起身來,斜靠著一棵樹。這番動靜驚動了不遠處一個正在打掃戰場的夏國兵丁——果然又是一場慘敗!奇怪,為什麼要說個“又”字呢?
那個夏國兵丁見還有活人,唿哨一聲,提槍小步衝殺過來。魯智深實在躲閃不開,只微微低下頭去,裝作失神沒看見。那夏兵一槍捅穿魯智深心口,釘到他背後的樹上。魯智深卻沒有什麼痛感,又是奇怪的事情。
智深緊緊抓著槍桿,沿著槍桿走步上前,任由槍桿穿過自己的身體。一縷一縷的鮮血從心口流出,惹紅長槍。那個夏國兵丁顯然是嚇呆了,立在那裡不動,被智深走到面前。魯智深舔舔焦乾的嘴唇,斷刀斜劈下去。那個夏兵頭盔被打掉,露出一張臉來——竟然是智空的臉。
魯智深大喊一聲,醒了過來。星星點點的陽光照在臉上,意識一點點回來,他想起來了,自己是在曹家肉鋪後面的柴房,剛才睡著了,夢中回到了過去的戰場。
殘存的酒意還是讓魯智深有些昏昏沉沉,他長出了一口氣,翻個身,又進入了夢鄉——一個可以讓他短暫逃離眼前這一切的地方。
且說相國寺這邊智清禪師喚了眾僧,收斂了智空,報了坊正,只是一口咬定,說智空與智深酒後比試武藝,因佛像不穩,不慎被砸死。坊正不敢怠慢,報了開封府,開封府派了幾個公人並仵作前來查探。因智空是有度牒的僧人,僧錄司那裡也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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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佛像是被智深打倒,但智空身上卻不曾落得一禪杖,仵作只驗做佛像倒塌擊中頭頂致死,至於佛像因何倒塌卻半個字不提。智空是個絕戶,已無家人在世,沒有苦主首告,眾僧得了智清約束,都不敢多言。唯獨智空在燒朱院的幾個徒弟,說了智深的事。薛霸是憤恨智深的,藉機讓仵作改了卷宗,說智空是被沉重禪杖擊中太陽穴而死,要把這條人命著落在智深身上。
曹正探得訊息,回到肉鋪,到柴房後面報給魯智深知道。
魯智深困在柴房這方寸之地,不敢出去,憋屈異常。
“灑家早曉的那薛霸不是什麼好鳥,悔不當初在沒在野豬林一杖打殺了他。”魯智深怒道。
“這裡後院只是殺豬用,平日無人,大師可在柴房躲一段時日,避避風頭,我再設法走動官府,定要保大師一個周全。”
魯智深也別無妙法,只得在柴房安頓下來。
曹正自去求了開封府的孔目孫佛兒孫定,又上下錢如流水般使了出去:自包龍圖不再坐開封府,開封府上下除了孫定,再沒有一個不愛錢的,曹正這招極為靈驗。孫佛兒是個正直的,本就高看林沖,連帶對魯智深好感頗多,無需使錢就肯出力。職方司的副使高世德也暗中使力,使人從中周全。薛霸不過是一個防送公人,能有什麼本事,因此沒幾日,此事便漸漸平息下來。
這一晚,曹正置辦一桌酒菜,在柴房裡與魯智深餞行。
第二日,魯智深辭別了曹正,就此投五臺山來,暫且不提。
且說高世德見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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