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徽宗皇帝賜子高俅(第1/4 頁)
只聽當日徽宗皇帝開口:“高副使,你的姓甚好,我請求天子賜你為高俅的螟蛉義子,你在他那裡以私情行國事,又可遮人耳目,當為一勞永逸之策。”他說出這番話,心中計較還要從那高俅說起,各位看官莫嫌絮煩。
說起這高俅,天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原本是汴京宣武軍一個浮浪破落戶,自小不成家業,只好刺槍使棒,尤其是踢得一腳好氣球。汴京人口順,不叫高二,卻都叫他做高球。後來高球發跡,又去西北從軍,“球”字一詞在那地方是男子襠下之物的俗稱,頗為不雅。他便將氣球那字去了“王”旁,添個“立人”,改作姓高,名俅。
這高俅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頑耍,無一不精,亦胡亂學詩書詞賦;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當年未發跡前高俅整日在汴京城裡城外四處幫閒,後來騙了一個王公子使錢,每日只花在三瓦兩舍,風花雪月中。不料那王公子的父親王員外是做鐵器生意,這在當時可不是一般商人能做的,擱到現在,也能算得上半拉軍火買賣。這王員外往開封府遞了一紙文狀,起訴高俅。開封府尹不敢怠慢,把高俅打了二十脊杖,叫他去鄰近州縣過活,不許在汴京宿食。
高俅無可奈何,只得來到淮西臨淮州,投奔一個開賭坊的閒漢柳大郎,名喚柳世權。這柳大郎平生專好惜客養閒人,招納四方漢子。高俅投奔在那裡,一住便是三年。後來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風調雨順,放寬恩,大赦天下,高俅也得了赦免,因在臨淮洲頗為不順,思量要回汴京。
柳大郎有個親戚董將仕,在汴京城裡金梁橋下開生藥鋪。他便寫了一封書札,收拾些禮品盤纏,打發高俅回汴京投奔董將仕。當時高俅辭了柳大郎,背上包裹,離了臨淮州,迤邐回到汴京,徑直到金梁橋下董生藥家投了這一封信。
董將仕一見是高俅,又看了柳世權來書,自肚裡尋思道:“這高俅,我家如何安置他?若是個老實可靠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兒們學些好;他卻是個幫閒破落戶,沒信用的人,當年還犯過罪,舊性未必能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兒們不學好了。若是不收留他,又卻不過柳大郎麵皮,日後不好說話。當真是煩惱!”董將仕當時沒個主意,權作歡天喜地留他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住了十數日,董將仕思量出一個路數。他拿出一套新衣,寫了一封書信,對高俅說道:“小人家下螢火之光,照人不亮,恐日後誤了足下。我轉薦足下與蘇學士處,久後也得個出身。不知足下意內如何?”
那蘇學士乃名滿天下之人,單名一個軾字,號東坡居士。高俅大喜,董將仕便讓人拿了書信,引高俅逕到學士府內。
門吏轉報,蘇學士出來看了來書,見了高俅。高俅只作痛改前非之態。蘇學士是個不拘小節之人,一時受矇蔽,以為高俅尚非無藥可救之人,便留他在府中做了書吏,早晚耳提面命,又教了他一手好字。
那時朝中新舊兩黨相爭,正是新黨佔上風的時候。蘇學士雖詩詞過人,學問精深,但因是舊黨,頗不得勢。沒過幾個月,高俅拿了蘇學士平日詩詞,暗地裡投了新黨領袖之一曾布。曾布大喜,指使御史李定用蘇學士詩詞中的隻言片語羅列罪名,構陷蘇學士下獄。因高俅心機深沉,蘇學士一直不知罪首便在身邊,入獄前還應高俅之請,推薦他去駙馬王晉卿府上。
這駙馬王晉卿乃是神宗皇帝的駙馬,哲宗皇帝妹夫,人都喚他做小王都太尉。他喜愛玩樂人物,正用這樣的人。蘇學士差人持書送這高俅來,駙馬見了便喜,收留高俅在府內做個親隨。
高俅求蘇學士推薦他來駙馬府,卻是曾布的主意。他覷的駙馬與端王交好,叫高俅以之為晉身跳板,去攀端王的高枝。
端王姓趙名佶,生於元豐五年五月初五。因五月是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