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楊志江寧請神醫(第3/4 頁)
蔣敬當下遣了船孃去抓藥,又讓人布了酒水,請楊志和安道全落座。
楊志這一天只在小鐘山的山溪旁邊喝了溪水,包裹裡雖然有乾糧,但沒顧得上吃。這番心情放鬆之下,只吃了個風捲殘雲。蔣敬和安道全在一旁相陪。
安道全道:“我外號叫神醫,你外號叫神運算元,都帶個神字。別人服你,我卻不服,我說幾個數,你敢算算麼?”
“有何不敢?”蔣敬從袖中掏出一個象牙金珠算盤來。
只見這算盤精緻無比,實為稀世之寶,其外形還沒有一個巴掌大,猶如塊玉佩似的,可以合掌放在手心裡。整個算盤由高手匠人用一枚野生象牙雕刻而成,上面一百零一個算珠子個個塗有純黃金粉,看上去金光閃閃,拿在手上涼手稱心,可謂美不勝收,舉世無雙。
蔣敬見楊志好奇,用右手小指上的長指甲撥了撥算珠,道:“這算盤是家祖臨終前傳給我的,價值千金,族人們無不眼紅心綠。”
安道全道:“少來顯擺你這個算盤,當心哪天露了白,被人偷了去。”他側身對楊志道:“他家是算學世家,唐時的女帝武氏修建五十多丈的明堂供養通天大佛,就是請他家營算。後來他家還曾給錢王總管過收支。蔣家祠堂裡,至今還掛著錢王的御書:江南第一算盤。”
蔣敬得意道:“我三歲就跟家祖練習算盤,十五歲族中就沒人算得過我。”
安道全清了清嗓子,道:“聽好了,我的題目是:一百饅頭一百僧,大僧三個更無爭,小僧三人分一個,大小和尚各幾個?”
“小和尚七十五,大和尚二十五。”蔣敬連算珠都沒撥,飛快報出數來。他無聊的收起算盤:“我還當你能出什麼題目,算學算的是方田、粟米、衰分、少廣、商功、均輸、盈不足、方程及勾股等。你這算什麼,不過是數數罷了。”
“罷了,罷了,知道你會算,逗你罷了。”安道全舉起雙手,做個息事寧人的手勢。
又飲了幾杯酒下肚,安道全道:“有酒無歌豈不少興——船上可有人唱曲?”
蔣敬喚來歌女,歌女便唱了首柳永學士的《定風波》:“……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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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心中有事,無心聽詞,但聽那曲子腔調,只覺得耳邊兩股透清的溪水在汩汩潺響,水花撞在耳膜裡,癢極了。
安道全搖了搖頭:“晦氣晦氣。”
那歌女曉的安道全醫術高深,又是個多金的,便又唱了首《錦堂春》:“……依前過了舊約,甚當初賺我,偷翦雲鬟。幾時得歸來,春閣深關。待伊要、尤雲殢雨,纏繡衾、不與同歡。盡更深、款款問伊,今後敢更無端。”
安道全道:“潑辣潑辣。”
那女子見安道全誇讚,有心賣弄手段,又唱了首《一落索》:“眉共春山爭秀,可憐長皺。莫將清淚溼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潤玉簫閒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倚欄愁,但問取亭前柳。”
待唱到那句“問取亭前柳”時,歌韻高亢長曳,有如飛到九霄域外去。
安道全聽了去連連搖頭,滿臉可惜。
那女子便問道:“先生為何搖頭?”
安道全道:“唱曲不是調門越高越好。你這調子起高了,聲韻雖上去了三分,情致卻減了十分。”
原來這首詞乃大才子周邦彥所寫的思婦閨情之作,傳說是寫給汴京名妓李師師的,主寫女子的相思之愁和心中悲哀。那歌女雖然嗓子清澈透亮,然而書讀的不多,不明白這詞的意境,因此一味炫耀技藝,起高了調門唱,曲子裡哪裡有半點悲愁。
那歌女也不著惱,降低了三分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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