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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敞不語,見金滿堂微微往前湊著,微微側眸給旁邊的小和尚一個眼色,小和尚們立即橫持銅杖就往金滿堂胸口上逼。金滿堂見此不敢再往前,連忙又是合聲笑言:&ldo;雖說如今寺內亮亮堂堂,可金某覺得廟門仍還有些清減,廟中的金身也當重新用金粉塑過,這些,金某皆可出銀子幫法師達成!&rdo;
不用勢壓,拿錢砸,這是金滿堂一貫的手段。
安敞那滿是戾氣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笑意,他笑起來,那兩道飛眉也微微有些下彎。但他仍不說話,只給身邊的小和尚們使個眼色,小和尚們隨即便收了銅杖,仍呈包圍之勢,將這一眾鬧事的俗人們圍困在一起。
魏氏眼看不好,仍還在地上跪著,抱緊了金滿堂一條腿道:&ldo;法師,您可得替我家姑娘做主,金大官人侮了她,就必得要娶她。&rdo;
安敞伏魔杖橫在胸前,一手慢慢伸出兩個手指。金滿堂一條腿還叫魏氏扯著,點頭如搗蒜:&ldo;明天,金某就派下人送二千兩銀子過來,給紅陳寺的菩薩們壯金身!&rdo;
大和尚搖頭,仍還伸著兩個手指。金滿堂心中暗罵著誨氣,又道:&ldo;那就兩萬兩,明天金某就叫下人們送過來。&rdo;
安敞忽而嚎叫:&ldo;兩萬兩,你當老子沒有兩萬兩銀子是不是?&rdo;
他大喝一聲罵道:&ldo;堂堂佛門清淨地,竟叫你金滿堂當成你瓊樓那樣的妓院娼窠,你還想要在此姦汙良家婦女,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小的們,給我上,打死這群登徒子!&rdo;
這些和尚們只等法師一開口,隨即那棍子便如雨點一般往陳貢、金滿堂與趙如誨的身上砸去。他們打人專打屁股,一時間打的金滿堂幾個有了年紀的成年人哭爹喊娘,好不熱鬧。
如玉此時熱鬧已經看夠,貓著腰一路鴨子走路般往大殿另一側轉著,有心要先金滿堂這些人回村子去,才鴨行著轉了個圈子,便見一襲錦衣落落的張君,眉目如星,面白似玉,陰沉著臉,正在大殿拐角的朱漆大柱後站著。
他想必早就看見瞭如玉,伸手憑空往下壓了壓,如玉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她的頭仍還抬的有些高,大理石那簷廊怕是摭不住。
可謂是又羞又氣,如玉此時反而不躲了,直起腰來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於眾目睽睽之下出了紅陳寺,回家了。
先且不說今日一樁公案最後要如何得了,要說今日有這一出荒誕怪經之事,卻還得從昨夜說起。昨夜趙如誨與金滿堂在陳貢家的老房中開宴,請著里正張君一起吃喝。張君不善飲酒,這宴自然吃的沒什麼意思。
待張君走後,金滿堂的臉便拉了下來。
他既能當首富,自然不是善善之輩。能在老妻將死之時不故世人議論大張旗鼓到陳家村來求娶個新夫人,一是趙如誨成日不停的在他耳邊聒噪,說自家妹妹如今長的如何嬌美如何可人,再就是,這張君一個京裡來的公子哥兒,聽聞也叫趙如玉迷的三魂五道,金滿堂便對如玉有了幾分好奇。
今日一見如玉,金滿堂這才著實惦記上。
不怪張君被迷的三魂五道,隔著十二年的緣份,不過一眼,他便覺得這趙如玉,才是天該訂給他的妻子。只是,那張君卻是個麻煩,眼瞧著如玉一顆心都在他身上,又還惹不得,要想娶走如玉,顯然得有一番周章。
趙如誨一見金滿堂的臉拉成那樣,提心弔膽湊過去彎了腰道:&ldo;若是金哥瞧不上如玉,您就只當弟弟我昏了回頭,明兒一早咱們回縣裡得了。&rdo;
金滿堂搖頭:&ldo;賊不走空手,我金滿堂既來了,就不能倡了名聲還空走。你和陳貢兩人想個辦法,明兒把她給我單獨約出來,小寡婦家家兒的,尋個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