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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誨許是喝了點兒酒,這時候已經伸著手來拉扯如玉的胳膊:&ldo;快快兒的,有人在鎮上等著你了。這一回,不但你要掉進福窩兒,連哥哥我,也能借著首富家的生意,重新振奮咱們趙家啦!&rdo;
一聽這話,如玉就知道趙如誨所說的,仍是金滿堂。
她一把甩開了趙如誨,見安康也在門上站著,連忙回頭喝道:&ldo;安康,去把你大伯叫來,只說咱家來混人了,叫他給我趕來!&rdo;
安康一溜煙兒跑出門,連院子都不出,隔著低矮的院牆就叫起了陳傳。如玉甩開趙如誨的手,隔窗將針線筐放進了西屋,小臉兒拉了寒霜在院子裡站著,趙如誨此時仍還強撐著:&ldo;我是你孃家哥哥,誰來我也不怕,不就是陳傳嘛,叫他來,我倒要跟他理論理論。他兄弟當年五兩銀子就把你給拐走了,在這家裡當牛做馬五六年,早都替他家攢夠了本兒,如今你就該跟我走。&rdo;
他話音才落,一陣沉沉腳步聲,衝進門來的不止陳傳,還有陳金。一進門,陳傳一把撕起趙如誨的衣領就將了拷到了牆上,隨即捏起拳頭問道:&ldo;他大舅,安實還沒過三七,你就來搶人了是怎的?&rdo;
如玉轉身進了西屋,關上門又合上窗,盤腿坐在炕上悶悶做著針線,乍耳聽著外頭趙如誨與陳傳兩個吵鬧的聲音,咬牙暗罵道:狗咬狗,一嘴毛,咬吧,打破頭撕破臉才好了。反正我日子不好過,大家日子都別想好過。
這邊張君出了如玉家,站在緩坡上的溪邊簇眉看了半天那院子裡的熱鬧,轉上上了埡口,便見肩上背著斗笠挎著褡褳的沈歸在埡口上站著。他這樣子,顯然是要走了。
張君抱拳問道:&ldo;沈先生這是要走?&rdo;
沈歸低頭忍著笑道:&ldo;不過回來看一眼老母,既看過了,還得去幹那行腳走販的營生。至於我家,沒什麼好翻的,朽木爛椅,翻壞了也修不好它。張兄,恕沈某直言一句,這裡沒有你想要找的東西,若你不信,自可掘地三尺,只記得徜若刨了我家祖墳,記得收拾骨頭填埋上即可。&rdo;
雖然說張君翻的狼伉,但凳子是如玉坐壞的,而他還真沒有到要刨沈歸家祖墳的地步。
張君面色十分誠懇的迎上沈歸:&ldo;不瞞先生,我也不過是半途接到密令,才聽說有這麼檔子荒唐事情。果真要是你偷了那東西,以我一個弱書生想抓也抓不住你,不過應付差事而已,咱們各行其便。你看可好?&rdo;
沈歸再不言語,冷笑了兩聲,背著褡褳轉身往埡口後頭,仍是往山裡頭走了。
張君目送沈歸離去,長舒一口氣。
在埡口上站了許久,那一襲袍子,□□日裡微暖的風吹著,埡口兩側的桃花皆在綻枝,一叢叢的迎春花,艷黃不過,俗氣不過,完全不是如玉畫裡的顏色,沒有那樣的清冷艷麗,就如這山村的世態一般,一眼是惡,一眼是善,善惡不能分明。
萬幸的是,他總算不必和沈歸穿著一樣的袍子,在她家屋簷下等飯了。
既如玉不肯往鎮上去見那貴人,那貴人便要屈尊到陳家村來見如玉了。次日一早,陳家村村頭上,村長陳貢帶著村東頭的一群男子們,穿的人模狗樣,站的五王八猴,依次排開了等著。約到農村晨起吃乾糧的時刻,大路上遠遠而至一趁八人大轎,先有八個黑衣壯漢抬著,再有八個黑衣大漢在旁換肩,此外另還有隨從若干,一路簡直威風凜凜就來了。
陳家村這一頭人群中已經起了騷動,人人皆在悄聲言語:金滿堂啊,聽聞秦州知府見他都要底三分頭的,他竟真的來了。
就算首富,也不過是個下九流的商人而已。但無論那一行當,做到了首字,人人自然就要尊他。這不,陳貢一揮手,待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