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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來。這些日子,他曾為自己洗雪了昔往的很多恥辱,沒有叫光陰白耗——因為他總有一個洗雪恥辱的目標,不似尋查那些渺無音訊的仇敵般空茫茫地找不著頭緒;但他卻一直是抑鬱的,沉悶的,象心頭罩著一層濃厚的陰霾,似是老有一個無形的包袱荷壓在他的身上,當然,秋離明白他之所以這般怔仲寡落的原因,這原因,就是他尚未替他的義兄屠孤吉報仇雪恨!換句話說,—他還沒有實踐自己的誓言,還沒有達到他賭咒的目標。這件事,在他的精神上一直是個很大的負擔,他急須卸掉,急須拋脫。前些日,從他救下的那雙孤兒寡婦——又成了“乾親家”的宗於嫻及那宗家的忠僕宗貴口中,他也曾聽到“八角會”的名稱,可惜,他們說得太含混,太沒有層次,或者說,他們也根本就弄不清死灰復燃的“八角會”有什麼內幕,因此說了等於白說。有關“八角會”的一切,秋離依然象是瞎子摸黑——濛濛暈暈,但從那時起,他也就更加重了一副擔子——他已義務替宗家的未亡人承擔起復仇的責任了,因為他們是乾親家呀,他是那可愛的白胖小子的義父呀。如今算來,秋離與“八角會”的怨恨可以說更是加深一層了。
現在,秋離滿足而興奮地直搓著手,真是天賜良機,菩薩保佑呀,走遍天涯,苦尋不獲的“八角會”餘孽竟然就送到了身邊,更在無意中指明瞭一樁天大的樂事——狗咬狗,一嘴毛的樂事;他又怎麼會不伸出舌頭舔潤嘴唇,象是夏天裡吞下一把冰碴子那般順心呢?
此刻——
那位破鑼嗓子又啞生生地道:“癩哥,你說,這趟生意做下來,我們哥們能分多少?”
細細的聲音哼了哼,道:“誰知道,‘疤大爹’高興了多賞兩個,不痛快了,給你屁股一腳,連根毛也不叫我們沾著!”
於是,那邊沉默下來,秋離這才察覺桌上自己叫的酒菜早就端上來了,他剛才在閉目養神,跑堂的夥計約摸他一定睡著了,秋離拍了拍自己後腦勺,大概由於太過專注竊聽隔壁兩位好朋友的交談,自己想心事又想得太多,可能端東西上來的夥計早已招呼過自己也未可定呢。
拿起筷子,秋離風捲殘雲般大吃大喝起來,他故意做得粗魯不雅,杯盤叮噹撞響,再加上咀嚼有聲,嘴巴直嗒,剎那間,桌子已是湯撤酒溢,弄得一片狼藉!
短屏那邊——
一顆尖尖瘦瘦的腦袋伸了過來,這人頂著那雙陰詐的三角眼,惡意而輕藐地直生生盯著秋離,盛氣凌人地大笑道:“癩哥,怎麼著?我說這小子只是個渾漢吧?他那吃相,活脫餓了三年一樣……”
秋離也將計就計地還瞪著對方,扮出一副憨愣愣的模樣道:“喂,你這人是怎麼了,伸頭過來看人家吃飯?叫的東西可剛夠我一個人吃,你看,也撈不著一口油水!”
那位仁兄“呸”了一聲,叫罵道:“我把你個暈頭暈腦的小雜種活削了,你當老子是誰?要飯的?我他奶奶還得跟你討口油水吃哪?”
一隻黑毛茸茸的大手伸在那尖頭仁兄的肩膀上,把他硬生生扳了回去,一邊,那低細的聲音在發火道:“老五,你他媽是吃錯藥了!在這等節骨眼上和人找岔子,弄個不巧誤了正事,是你擔得住還是我擔得住?”
那位尖頭老五猶自不甘地狠狠盯了秋離一眼,不乾淨地咕嚕著縮了回去。
秋離舉起酒杯,一仰脖子幹了,他心中道:“別急,我的乖兒,我們就會再碰上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再發熊不晚!”
匆由忙忙地,他加快了速度祭奠他的五臟廟,曲韶幹裡,由眼梢處,他已艦及那尖頭老五佾同一個又粗又壯又
匆匆忙忙地,他加快了速度祭奠他的五臟廟,在埋首苦幹裡,由眼梢處,他已窺及那尖頭老五偕同一個又粗又壯又矮的漢子付罷酒資急步離開,臨去前,尖頭老五還不懷好意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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