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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稍稍抬眼觀察了一下崇禎的臉色,又接著道:“皇上萬勿憂心,奴才亦只是道聽途說,鄭芝龍這幾年也是實心剿寇,沒準確實是個忠心的,眼下水師亦是大有用處,此次身彌島大捷,便有水師之功,皇上當年准許文登營建立水營,正是高瞻遠矚,鄭芝龍既有本事,又忠心的話,日後在遼海亦可倚重。”
崇禎看了看曹化淳,面帶懷疑之色,卻見曹化淳毫無異色,輕輕嘆氣道:“鄭芝龍原本就是海上巨寇,其心難料,若調之遼海,近在肘腋,反為顧忌。”
曹化淳趕緊跪下道:“是,奴才失慮,一時口快,差點致皇上於險境。”
崇禎揮揮手讓他起來,曹化淳站起說道:“奴才方才只是想著身彌島之捷,倒是水師著實有用,建奴不過善於陸上征戰,於水戰一竅不通,到了海上便如虎離山林,非我大明對手,呂直這次說建奴也想建水師,正好這鄭芝龍由只擅長海戰,到了陸上卻是如龍失大海,正好便應了景,才有次冒失之議。”
他說罷便趕緊去拿其他的食盒,崇禎似有所悟,輕輕重複了一句,“龍失大海。。。”
曹化淳轉身擺上一盤“絲窩虎眼糖”和一盤“佛菠蘿蜜”,然後對皇帝問道:“萬歲,您剛才說什麼?”
崇禎沒有答他,自顧說道,“曹伴伴剛才說身彌島大捷,呂直此次立下大功。亦是你當年推薦得力,若非他提督九門時頗為稱職,朕又怎麼派他去登萊。”
呂直並非信府舊人,當年是曹化淳推薦的,算是曹化淳的派系,呂直這次立下大功,皇帝自然會給自己加印象分。曹化淳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得意,受寵若驚的道,“為皇上解憂。原本就是奴婢的本分,豈敢居功,奴婢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就算外臣冷嘲熱諷,只要皇上寬心,便是奴婢天大的福分。”
崇禎兩眼看著近前荷葉上一隻輕捷飛舞的蜻蜓,眼神略略有些迷離,片刻後才搖頭道:“確有熊開元上疏彈劾內臣監軍,汝等不必理會這些給事中和御史,誰真心幹事,朕還是知道的,熊開元所言‘遣內臣則事權不一’,呂直同樣是內臣。為何偏偏能在登萊大破建奴,倒是那位孫巡撫,上任來已申軍餉逾八十萬兩,不顧朕多次明言重用文登營,反而錢糧所用有失妥帖。累文登營損傷慘重,朕才想看看他的自辯。用沒用心做事,一看便知,何分內臣外臣。”
曹化淳噗通一聲跪下,竟然泣不成聲,“有皇上這句話。奴婢就知足了。。。那些御史,奴才就當,就當他們是狂犬吠日。”
崇禎難得的笑起來,“切不可如此說科道御史,他們中大多還是忠心做事的。”
“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氣不過有些言官聞風則雨,對不入眼之人,有一過而不問其功,對入眼之人,有一功而不慮其過,連本兵大人都不在他們眼裡,對奴婢這樣的內臣,即便無過,則內臣本身便為過,奴婢一向膽子又小,他們那副樣子,奴婢看了心頭惶恐得很。”
正好說到了本兵梁廷棟的事情,崇禎順口問道:“曹伴伴,對本兵近日屢遭彈劾一事,你覺著梁大人究竟如何?”
最近梁廷棟四面楚歌,沈敏、安國棟貪墨撫賞等事被牽連,有人彈劾梁廷棟接受他的賄賂,連續給安國棟提升,又說梁廷棟接受李猶龍賄賂,將其提升為遊擊,本兵之位岌岌可危。
原本梁廷棟也對本兵一職有些擔心,因為建奴戰力強橫,明軍每遇敗績,御史們就會跳出來連篇彈劾,本兵和薊遼督師都是首當其衝,御史不比建奴好對付,梁廷棟在四城之戰前就領教了一番御史的能耐,好在他運氣不錯,四城之戰以明軍大勝告終,總算穩住了他本兵的職位,但這兩種威脅一直存在,所以梁廷棟年初鬥垮王永光之後,空出了吏部尚書的位置,這個位置既是肥缺,又穩妥得多,梁廷棟頗想換一換,但崇禎並不同意,現在果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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