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第3/5 頁)
樣子了。:原本賑災一事,儘可按著前例,一一循例而行。但政事一旦涉及到了黨爭,那一切都得讓路了。
派哪個去賑災,哪個去剿匪,各個能顯出臉面來的事,誰都不肯輕易就這麼錯過機會。如今國庫充盈,國富兵強,剿匪賑災這等事便是輕而易舉的。一旦去了,那就是三個手指捏螺螄,十拿九穩。日後這些政績,便是平步青雲,進入內閣的敲門磚。
有白相在前,皇帝縱使想平息紛爭,亦是有心無力。他心裡只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真真是沒有意思,不過是朝臣們面前的一道屏風罷了,只擺著好看,卻沒有半分作用。每每此時,皇帝就分外痛恨先帝。若不是先帝暮年之時,肆意提拔白家,如今豈會造成這般情景。從來黨爭都是最傷筋動骨的,前朝便是亡在了黨爭之上。
因事涉百姓,關乎民生,所以幾個年長些的皇子也獲了恩准,一併在朝上聽政。他們倒不能直接發表意見,不過卻可以私下上表或者向皇帝提提自己的看法。國本之爭尚未塵埃落定,大家都卯足了勁想在朝臣和皇帝跟前長臉,好奪得各方的支援。
不過這些有資格聽政的皇子當中,並不包括了三皇子趙經平。他自打被皇帝放出了話,徹底與奪嫡揮淚而別之後,整日在自己的宮殿中酗酒為樂,沉溺漁色之中。往常偶有幾個與他交好的皇子,如今也不常來了,唯有四皇子趙經敏,還是待他一如既往。趙經平此時不得不感慨,越是落魄的時候,越能看得清人心。是以幾個兄弟之中,他對趙經敏的話還能聽得進去一些。
因著這緣故,便是周貴妃也不免常常將趙經敏喚到自己宮裡頭來,讓他替自己給那不孝兒傳話。若是能聽得進一兩分,乃至開了悟性,能夠重獲聖眷,便是最好的了。
趙經敏看著三哥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在不好受的同時,又有些幸災樂禍。他打懂事起,就日日跟在趙經平的身後,他叫自己往東,自己就絕不往西。蓋因他的外祖家壓根比不上週家,雖說同是皇子,但他照舊仰人鼻息地過日子。索性趙經平也算是個不錯的哥哥,對於自己這個“跟屁蟲”從來都能有求必應。
只不知道這份好裡頭,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想要籠絡。
不過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趙經平已經徹底失去了奪嫡的資本,自己也一直放縱著,破罐子破摔地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不少周黨都已經紛紛轉了方向,投了旁的黨系,只一些死忠還一直撐著不倒下。
趙經敏皺著眉,看著醉醺醺的三哥。他終於忍不住地從趙經平的手裡奪過了酒杯,“三哥!你再繼續這麼喝下去,只能親者痛,仇者快。何必作踐自己來叫他人高興呢。”
如今的趙經平哪裡還有半分昔日能與皇長子爭輝的風采。皇子的常服上沾著汙跡,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裡面黃了領子的中衣。尋常抹了頭油,光潔發亮的髮髻歪在一邊,細碎的頭髮從髮髻裡掉出來,看上去邋遢極了。臉上也毫無光彩,蠟黃的面板看上去有些發黑,嘴唇有些泛紫,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趙經平睜開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趙經敏許久,方才認出這是他最要好的四弟。他從趙經敏的手裡搶過酒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他苦笑道:“如今還有誰是為了痛的呢?不說我那幾個妻妾,就是我妃母,不也巴不得看不到我嗎?”
他一仰頭,將杯中酒喝盡。手上因醉酒而失了力氣,酒杯掉在地上砸了個米分碎。殿中宮人們的頭越發低了,誰都不敢上去勸上一句,生怕惹來什麼禍事。這幾日因趙經平的喜怒不定,殿中已經被打死了好些個宮人了。誰不是惜命的呢。只要主子不把火燒到自己頭上,想怎麼折騰自個兒,他們不想攔,也攔不住。有些門路的,早就塞了銀子,尋思著早早地從趙經平這裡調走了。剩下的個個都謹小慎微,生怕行差步錯,招來殺身之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