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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腳踩在最靠近水面的那一條木頭上面。他邊上的蔣嬤嬤亦是有樣學樣地這麼照做著。
這樣其實很耗力氣,並不能撐多久,也只能在沒人的時候這麼做。但起碼能暫緩雙腿被廢的命運。李家水牢看管的人並不多也不怎麼嚴密,只是防著人逃跑罷了。所以只要能撐得住,兩個人還是會用這種法子。
看了眼額上密佈了汗的蔣嬤嬤,老薛在一旁給她打著氣,“再撐些時候,京裡頭必定會有人過來查的。”
老薛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乃是出於他對自己和薛簡之間情誼的肯定。他知道只要自己幾天不傳回訊息去,薛簡定是放心不下他的。到時候將人叫來南直隸,只一查,便能知道個大致原委,而後設法施救。是以,他比蔣嬤嬤對能得到營救更為放心。自打進了水牢之後,老薛便一直想著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只要撐過去這段,總有能活下來的機會。
謝涼晴雖然是謝家大房的嫡出女兒,但以謝家的能耐,怕是不會輕易與李家撕破了臉面來救人。想在朝堂之上能長長久久地立足下去,單憑己身的權勢是遠遠不夠的。人活一世,並不是孑然一身,還有父母妻女。旁的不論,只家中父母過世,便需要回家丁憂。三年後再回來,若非一直簡在帝心,那就得靠著交好的人替自己走走門路。否則就這麼一直耗下去,或者直接回了老家當個田舍翁。
自然有些人也能仗著自己權傾朝野的能耐,逼著皇帝奪情,免了這三年的丁憂。可天底下的讀書人,卻會用唾沫星子將人給活活埋了。待百年之後,寫史書的卻並不是自己,到時候一根筆桿子捏在旁人的手裡,想怎麼寫都由不得自己了。更別提屆時皇帝秋後清算,那可真真是一朝得意,滿盤皆輸。
謝家眼瞅著自己一天天地往下跌,怎會輕易地得罪本就不多的與自己交好的官員。為了家族計,捨棄一個女兒,並沒什麼了不得。
蔣嬤嬤抱著這樣的想法,在被關進水牢的時候,心裡滿滿的絕望。她雖然沒見過,也沒經過水牢這回事。但也在市井中,話本子上聽過、見過。她不過是個下人,伺候人的。若是雙腳都被廢了,那便是發賣了都不會有人要,這輩子恐怕也就乞討為生了。後來還是老薛想的主意,她雖然身為女子力氣小些,但抱著能活命的念頭,卻也到底撐了下來。
原本蔣嬤嬤的身形還有些微胖,這些日子一頓折騰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她同老薛自嘲道:“這下可好,等回了謝家,怕是得有人跟我來求方子了。”
老薛耳朵一動,聽見了外頭有人過來的響動聲。他從欄杆上悄悄地下來,然後過去把雙手雙腳都僵住了的蔣嬤嬤也扶下來。老薛湊在蔣嬤嬤的耳邊道:“這感情好,保不定啊,到時候你能靠著賣方子賺上一筆。”
蔣嬤嬤斜睨了一眼老薛,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這人真是,在這種時候了,都還能有這份調笑的心思。
她彎腰從水底下摸上一把髒乎乎的東西來,給自己臉上抹了些。又往老薛臉上抹去——這是讓兩人看起來更悽慘些,不叫人發現他們二人在暗中用的巧力。
李老爺子打頭進來,一看老薛和蔣嬤嬤虛弱地靠在圍欄上,忙叫人趕緊把牢門給開啟。“快些將兩位貴客給我請出來!”
老薛與蔣嬤嬤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放射出了光彩。
李家無端是不會放人的。他們還從人群中看到了李老夫人。可見是京中來人了。
拿著鑰匙守著水牢的下人被李老爺子一聲吼,連鑰匙都快那不穩了,好不容易抖著手把門給開了,一屁股跌坐在溼滑的牢邊泥地上。
方才李老爺子說了,這兩位是貴人。他平時可沒少欺負人。
吾命休矣。
四個下人一邊兩個,將老薛和蔣嬤嬤兩個人從水牢裡頭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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