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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去稟告了,周氏雖是氣恨不已,也只能由他。
司馬逸在鳳凰殿裡不吃不喝守了三天,誰勸都不聽。因靳白有偷襲的前科,更是嚴禁靳白入殿。靳白無奈,求助於穆嚴。穆嚴進去,看見再不會倔強得讓人生氣的李章,心裡也是難過。
他緩緩伸出手去,還未碰到李章就被司馬逸中途擋住。
“別碰他!”
“皇上……”
“孤不信他真的死了!他……那麼恨孤,怎會……就這麼死了?”
“皇上!”
“他想殺孤的!穆嚴你親眼看見的!他怎麼不來?他怎麼會不來?!”
“……”
“是你禁制了他的功夫!……你替他解開!替他解開!讓他來殺了孤!讓他起來殺了孤!”
司馬逸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把揪住穆嚴的衣襟,通紅的眼裡放出光來,灼燙得彷彿能把一切融化!
穆嚴看著這樣的司馬逸,心中痛苦萬分,一時竟深深後悔起當年的收徒之舉。——若是李章早早就死在了王府地牢裡,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他一把抱住司馬逸,像抱著當年那個冷漠陰沉的孩子,痛心疾首地在他耳邊懇求道:“皇上你醒醒!李章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你……你不要這樣……”
司馬逸被穆嚴箍得動彈不得,四下奔突的激烈在禁錮中漸漸平息。他愣愣地看著穆嚴,穆嚴再次大聲地說:“李章已經死了!他不在了!皇上你……你還有江山,還有皇后和小皇子!你……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司馬逸直愣愣地盯著穆嚴,聲音輕飄飄的像穿過屋子的風:“這樣又是怎樣?”
穆嚴憋紅了臉,好一會,不大有底氣地說:“李章既然如此不通情理,皇上又何必念念不忘?”
司馬逸笑了起來:“呵!呵呵呵!是啊!他……確實是非常的不通情理。可是……”他慢慢平靜了下來,看著穆嚴一字一字冷冷地說:“是你,和孤一起逼死了他!”
穆嚴像被燙著似地猛然收回了手。
司馬逸終是沒能守到第三天結束。過度傷心加上拒絕飲食,第三天傍晚他就暈倒了,被穆嚴帶離了鳳凰殿。
入夜,空寂的鳳凰殿裡,風從未關嚴的門戶吹入,掀起室內的簾幔,撲簌起落,和著穿堂的風聲,在黑暗中更顯得悽清鬼魅。
一道黑影從高牆上輕飄飄落下,倏忽閃進殿內。不一會,又一道黑影掠入,同樣閃入了殿內。
“大人!”
“白啟?”
幾乎是同時,兩個黑影都認出了對方。白啟躬身略微退後,靳白掏出了夜光珠。
細細地又一次檢查過李章,靳白死心地放棄。白啟固執地立在一旁不肯離去,靳白嘆息著坐在了床邊。
“三天了。再好的假死藥也只能三天。他……不是……”
“不!還沒到!”
“白啟……”
“他……那樣都活了下來,為何……”
靳白疲憊地撐住額頭:“是我,害死了他。”
“大人?!”
“你去替我把師傅找來,我答應過李章,要……帶他去報恩寺……皇上這邊離不開人,你去,請我師傅來送他一程……”
“大人!真的……沒轉機了?”
“是!沒了!”
白啟愣怔地又站了好一會,才認命地一頓腳,飛身離去。靳白一動不動地扶額坐著,直到天色發白。
李章被抬出門時,孫御醫顫顫地趕過來,仔仔細細地把了最後一次脈,悵然看著擔架孤寂地越走越遠。
那個總是很安靜的人終於慢慢地化做了虛無,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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