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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變成了這個未完成新故事的有機組成部分，它們與白色的、石灰氣味的幽靈攪合在一起，你預感到自己沒有力量與這個故事的邏輯抗爭，結局早就安排好啦。你的命運控制在籠中人手裡。

剛剛望見那隻把劈柴尿濕了一大片的光臉鵝，屠小英就聽到耳朵後邊響起喘息聲。是他的熟悉的喘息。熱烘烘的氣息噴到了俄羅斯式的滑膩脖頸上。這氣息裡有股獨特的腥味，是方富貴牙眼發炎的氣味。她聞慣了這種被一般女人排斥的氣味，它喚起了夫妻間的溫情，他的手摟住了俄羅斯式辱房，他在你耳邊呼喚&ldo;大奶牛 o

&ldo;大奶牛……我的大奶牛……&rdo;

&ldo;大奶牛&rdo;的力量是無窮的，它在空中嗡嗡地響。

敘述者曾提示過，&ldo;大奶牛&rdo;是方富貴和屠小英床上的秘語，他用&ldo;大奶牛&rdo;撩起她的情慾，然後就做愛。在愛的高cháo上，他也呼喚&ldo;大奶牛&rdo;，或者加一個定語，變成&ldo;俄羅斯大奶牛&rdo;。

她脖子後的髮際感到刺癢癢的，身體發起熱來。她吃驚地感覺到，那個最隱秘的地方(完全是人為的、像造神一樣)，流出了滑溜溜的液體。這種現象意味深長，不容忽視。她忍耐不住地搖晃起腦袋來，亞麻色的頭髮像沉甸甸的亞麻色的波浪沖側著求愛者的面頰，眼鏡首當其衝。

最緊要的關頭往往發生突然的變故。她搖晃腦袋時，看到了那幀披著墨染皺紋紙的結婚照片。年輕的方富貴脈脈含情的眼睛裡she出譏諷的光芒。她感到身體一下子涼透了，趴在自己背上的那個人是隔壁的男人。他製造出來的夢幻般的迷醉頃刻之間變成了膩味。他竟然不知好歹地繼續著狠裹動作，這種得不到回應的輕薄，進一步導致了她的鄙夷和厭惡。

儘管如此。她還是用溫柔的節制動作把他從自己背後剝下來。她兒乎是在哀求他：

&l;張老師，張大哥，我不能夠……他在看著我們。&rdo;

她指著那鑲在鏡框裡的照片。

她從他臉上沒有發現羞愧的表情。完全正確，他臉上的表情不是羞愧是憤怒。他逼視著照片上方富貴的眼睛，眼睛裡噴出濕漣碗的、明亮的火焰。這就是&ldo;仇人相見，分外眼紅，&r;o

&ldo;你的心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你也是個人嘛……&rdo;屠小英寬容地說，&ldo;我不能幹對不起嫂子的事……&rdo;

&ldo;小英……&rdo;他真的流淚了，&ldo;我沒有死……我就是方富貴……是你的親丈夫呀……&rdo;

&ldo;你說了些什麼呀！&ldo;屠小英感到憤怒。

&ldo;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你的左腿上有一塊疤，是小時生瘡落下的……&rdo;他說。

屠小英倒退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正在一件件數著她的生理特徵和過去生活中的趣事，好像一層層剝去她的衣服。

他數說著往前逼近，你顫抖著往後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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