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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書達道:“褚氏生了兩子兩女,一個姨娘能有此出,也是造化了。”
柯琿道:“只可惜命薄,一年前得了肺癆死了。因她生前極柔順平和,故人人誇讚,連周氏所出的孩兒也都跟她親近,孝國公更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捶胸頓足,要死喪葬殯一律按正妻之禮傳送,化銀子解心疼,聽說顧氏為此氣得病了一場,她孃家還來人鬧,族裡頭也有說三道四的,孝公一律不聽不問,最後到底還是顧氏忍氣吞聲罷了。”
梅書達暗道:“這才是了,孝國公獨愛妾,做正妻的豈有不惱不妒之理?真正所謂‘賢良’都是亂放狗屁,只怕這些年裡髒事兒不少,只是不足外人道也。這褚姨娘好高的手段,孝國公見過的美人還少了不成,連柯琿都說那顧氏亦是有些姿容的,可褚姨娘竟然到死都是孝公心尖兒上的人,正室倒像是個擺設,如此可見一斑了。這廂褚姨娘死了,顧氏又因喪葬之事心裡存了怨恨,只怕要秋後算賬,上次看見三姑娘躲在牆後頭哭,不知跟這有無干系。”想著感嘆一番。
又聽柯琿道:“如今孝國府裡還有三姑娘和四姑娘未嫁,聽說個個是絕色,連婆家都不曾許,不知誰有福能得了去。”說著對梅書達擠眉弄眼道:“不如你便跟孝國府攀這一門親,只要你點個頭,我立即出馬做這個媒,就算跑斷了腿,磨破了嘴,也定要給你保這一樁良緣。”
梅書達執起一冊書拍在柯琿腦袋上道:“你灌多黃湯了罷,滿嘴胡唚。”說著扯開話頭,只跟柯琿閒話家常,孝國府的事便再不提了。
又過了兩日,梅書達差人送請帖請李榛上門飲酒,楊晟之作陪。席間談笑風生甚為歡愉。再過兩三日,李榛復請,幾番下來,梅書達早已與他稱兄道弟親密無間了。這一日李榛又請梅書達上門吃酒,酒過三巡,梅書達便推脫道:“已不能再喝了,剛才路上中了些暑氣,吃了點酒覺得頭有點疼。”李榛忙道:“如若不嫌棄就到我房裡躺一躺罷。”吩咐兩個小廝上前架梅書達,又道:“快去請大夫。”梅書達攔道:“不妨事,躺一躺便好了。”李榛道:“那讓丫鬟去拿醒酒解暑的藥湯來。”梅書達一邊應著一邊起身,由小廝們扶著進了李榛的臥房躺了下來,展眼一看,只見屋中華美堂皇,被褥精緻,鼻間蘭麝清芬。過片刻,有兩三個乖巧伶俐的丫鬟端水送藥,梅書達道:“我若有事自會叫你們,不需在外守著,都散了罷。”丫鬟們知這梅二公子是榛四爺極看重的人兒,亦是極有身份的官宦子弟,登時便齊聲應了,只將幔帳放下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梅書達閉上眼假寐片刻,聽得外頭漸漸靜了下來,便坐起身撩開幔帳穿了鞋悄悄往外走。原來他進孝國府時聽婆子們說府裡的內眷們要到池子邊的亭子裡彈琴下棋取樂,李榛因要宴請賓客,便吩咐不準到西面的花園子來。梅書達聽了便想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這‘媒妁之言’大約都不十分可靠。媒人上下兩片嘴一碰,淨是揀著好聽的說,但凡有兩分顏色的便誇成天仙,相貌平平的就贊賢良,乏善可陳的說是文靜珍重,輕浮玩笑的便說是風情嫵媚,潑辣粗俗的成精幹伶俐了,當真害人不淺,姐姐先前便是讓楊昊之那張小白臉騙了,周遭的這些親戚朋友裡聽信媒人所言盲婚啞嫁的也不在少數,這三姑娘到底如何,我需自己親自再看看才是,若她真是個可人兒,我便回去請爹孃做主。”
梅書達素來膽大包天,既拿定了主意便不改了,在酒席上藉故身上不適躲了出來,趁房裡無人便從李榛住的院裡悄悄溜了出去,一路上也不避人,大模大樣的往湖邊走,一路遇上幾個丫鬟婆子,或是因他是年輕公子羞口沒臉問的,或是見他衣著華美氣勢凌人不知是何來歷不敢問的,還有上前問兩句,梅書達便一瞪雙目,信口胡謅自己是去拜見顧氏的,故下人竟無一人阻攔。
幸而那池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