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過平衡線一點點微向後仰。他拉低帽子,翻起衣領,以免街上的人看到他白白的臉,但他那監視下面前門的兩隻眼睛,卻象煤庫裡的貓眼般閃亮。他可以再等候三個小時甚或六個小時:孟德皚再度回到攻擊場,鼻孔裡充滿狩獵的氣息。更好的是,他是隻夜貓子,試衣室內的黑暗反而令他非常清醒。從街上照射到他身上的燈光,在天花板上留下一個模糊的倒影,街上的燈光雖然沒照到其餘的一切——裁剪工作臺、一卷卷布料、蒸氣熨斗和貴族簽名的照片,但是他知道它們的存在。因為他在今天下午前來勘察地形的時候都看過了。
從他所站的視窗可以看到大部分進來的路徑:八到九條不規則的馬路和小巷不約而同地選擇劍橋“馬戲團”作為它們會合的地方。在這些馬路和小巷之間的建築物大都是好看而不值錢,正反應出大英帝國的色彩:一家羅馬銀行、一家象破舊清真寺似的戲院,在它們後面,高聳的樓宇象支向前推進的機械人軍隊。在這一切之上,粉紅色的天空慢慢地充滿了霧氣。
為什麼這樣寧靜?那戲院早已空置,但為什麼離他站的視窗只用石子就扔得到的蘇河區娛樂業,不能令這個地方擠滿計程車和人山人海的尋歡客?連一輛要到果菜市場需經修柏瑞大道的水果車都沒有。
孟德皚再用望遠鏡觀察道路正對面的建築物,它似乎比鄰居睡得更熟。雙扇門已緊閉,一樓的窗戶已看不到燈光,只有四樓從左邊算來第二個窗戶有絲微弱的燈光,孟德皚知道那是值星官室,這是喬治告訴他的。他略微抬高望遠鏡望向屋頂,那裡架有許多天線,以天空為背景,形成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然後向下移動一層,望著無線電組四扇黑暗的窗戶。
“夜間大家都走前門,”古皮特曾說;“節省花在門警上的開銷。”
在那三個小時裡,孟德皚的守夜只得到三項報酬:一個小時一件,實在不多。九點半。有輛藍色的福特交通車送了兩個象提著火藥箱的人來到。他在話筒上喃喃說出情況時,他們已自行開啟門鎖閃身而入,隨即關上門。十點鐘,梭車抵達,古皮特也曾跟他提過這件事。梭車到各分部收集燙手的檔案回來放在“馬戲團”裡保管到下週一再送回去。古皮特說,這輛車會先到佈列斯頓、亞敦和沙瑞特,最後到海軍總部,十點鐘左右才回到“馬戲團”。結果車子正好於十點鐘回來。這次有兩個人從大樓內出來幫忙拿東西,孟德皚也如數向喬治報告,而喬治只是耐性地說聲謝謝之類的感謝辭。
喬治是不是也象孟德皚一樣守在黑暗裡呢?他坐著嗎?孟德皚覺得他應該是的。所有他認識的怪人中,喬治可說是最怪的。看到他的時候,你會以為他無法獨自一人過馬路,但如果你要保護他。不如去保護一頭刺蝟。這些情報員,孟德皚心想,一生都在追逐惡徒的我,結果卻在做什麼?破門而入,站在黑暗中偵察情報員的行動。在認識喬治之前,他一直很討厭情報員,認為他們是好管閒事的外行大學生,認為他們違反憲法,認為這個特種分部為了本身和大眾的利益,最好三緘其口。想起來。除了喬治和古皮特這兩個特例外,他今晚對他們的看法也還是如此的。
快到十一點時,也就是一小時以前,有輛計程車來到,很普通的出租汽車,停在戲院前。喬治也曾把這種瑣事提醒過他:“馬戲團”內部的人習慣上不會讓計程車停在大門口。有些停在福安街;有些人停在藍頓街或某家商店前,大部分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掩護終點,葉普溪喜歡的地方是戲院。孟德皚沒見過葉普溪,但知道他的特徵,而且當他從望遠鏡中監視時,立刻無疑問地認出他來。那人身穿黑大衣,個子又高又壯,他甚至注意到那司機如何在他給小費時扮鬼臉,並在葉普溪找鑰匙時說了幾句話。
古皮特曾解釋過,前門並無警衛,只是鎖起來而已。安全措施是在進門左轉後才開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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