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清停雲沒反駁,只露出個牙疼的神色,不想再繼續這話題,徑直繞過夏歧走向清宴,面上恢復了幾分凝重。
「我從陵州一個小鎮過來,逃竄過去的魔妖獸直奔有人的地方,整整一個鎮……哎,好在長謠撥了人過去轉移活下來的百姓,但近來情況有些不對勁,魔變多了,人手不夠,馳援不及時,總有疏漏的地方。」
就像此時的村莊,要是清宴沒有及時循著魔氣出現,長謠弟子的回援是趕不及的。
時間過去片刻也沒聽到回應,清停雲疑惑地抬眼,不由一愣。
自己這位師兄一向情緒不顯山露水,倒不是生性冷漠,人在世間紛雜裡經歷百年歲月,便少有事情能擾動心神。
此刻面色竟有些罕見的冷沉肅然。
清停雲心裡猶疑,這魔患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凝重的神色……是看出了其他隱情?
四下沉默,清宴終於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頷首,以示自己知道了。
夏歧垂眼看著腳尖,他知道清宴還沒從剛剛的話裡反應過來,不由在心裡嘆了聲。
清宴最終沒有向清停雲問起自己相關的事,有些出乎意料。或許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萬一失憶非巧合而是刻意,那不僅僅是讓他忘記夏歧這麼簡單。
他也鬆了口氣,從剛才的試探看出,不是他與清宴的相處痕跡消失了,別人對於他兩關係的記憶都還在,只有清宴不記得自己了。
到底哪裡出了錯?
他與清宴的相識本是意外,兩人在沒有身份的前提下日久生情……如今他是獵魔人,清宴作為蒼澂首徒,兩人之間相隔天塹。
思及於此,愁得他嘴裡一陣發苦,站得久了,稍微一動便襲來一陣劇烈頭暈,身形頓時一晃,往旁邊栽下去。
他站得離清宴極近,忙就近扶住清宴穩住身形。
才捱上清宴,夏歧在生死邊緣淬出的敏銳忽然警鈴大作,忙反手攥緊清宴去拔劍的手,那乾淨的月白色袖口被血跡濡濕。
仰頭與清宴冷銳的目光對上,夏歧的心臟似捱了沉悶一擊,一陣鈍痛,又有苦說不出。
清宴眉梢微沉,但覆蓋在手上的濕滑是溫熱的……一時沒用靈力掙開。
兩人暗中較勁,僵持起來。
夜色太濃,此番動作迅速又掩在衣袍下,旁人沒有注意到暗流湧動,只看到夏歧半靠進清宴懷裡,清宴立馬握住他的手……
一眾蒼瀓弟子齊齊倒抽一口氣,微微後仰,像是看到驚世駭俗的事情。
清停雲也眼角一抽,彷彿看到不堪入目的畫面,想數落夏歧有傷風化,又知道自家師兄一向護著這小子,對道侶之間的情趣也不好評價,於是嘴瓢片刻,忍無可忍:「……夏歧,就算霄山門風開放,再難以自制也好歹收斂一下……」
夏歧的行為在外人眼裡無疑是投懷送抱,就差把他傷風敗俗,好不要臉貼在他面上了。
他心裡哭笑不得,清宴力氣很大,對抗的力道讓虎口有些疼,嘴上卻不依不饒地嘆一口氣:「柏瀾是我道侶,諸位總不能出了蒼澂就不認吧……」
他本就身形偏瘦,還受了傷,縮在黑斗篷下是有幾分可憐虛弱的模樣。
但蒼澂門規森嚴,這番話在眾弟子耳裡幾近放肆,對方還是他們謫仙般的代掌門。
清停雲更是一口氣沒提上來,聽聽這是人話嗎,令修士和魔聞風喪膽的獵魔人擱這兒裝什麼可憐?
夏歧偷瞄了一眼清宴,果然臉色更沉了,幾乎能從他的面無表情裡看出幾分牴觸與不悅。
清宴居然因為他的靠近而氣成這樣,倒是罕見……
這麼一想,那口卡在胸前的氣忽然走岔,噎得他又氣又好笑,堵在心口的悶也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