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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連日且追且戰,與邪修殊死消耗,渾身是傷,致命的和不致命的湊了個整,還斷了一處肋骨……傷藥早就用盡,全憑暗中死死咬牙支撐。
需得速戰速決。
劍尖緩慢劃過邪修的身體,停在心臟位置。
邪修眼裡終於浮上恐懼,他駭然咬牙:「我與霄山獵魔人無冤無仇……何以非要致我於死地!你到底是……」
卻見夏歧微微彎眼,不見笑意,只有森然陰鬱之氣,毫無溫度的月光把他的唇色映得更淺,連聲音也捎上了化不開的霜息。
「我?從黃泉裡爬起來,來向你索命的厲鬼。」
劍無情地沒入心臟幾寸。
邪修痛苦得瞠目啞然,鮮血蜿蜒流出嘴角,他急忙往身上摸索,恐懼得發顫,錢袋與法器急急散落一地。
「這些都給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夏歧掃了一眼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心想這些要是有用,躺在地上的不就是我了?
他面上不顯,微微彎腰,貌狀猶豫地摸了摸下巴。
「是嗎,你給自己估估價?」
話音才落,邪修見他有所鬆懈,眼裡暴起狠厲的光,一把淬毒匕首向他刺過來。
夏歧沒動,還搭在劍柄的手利落往下一壓,鋒利劍尖穿透心臟,沒入地面。
頃刻卸力的匕首堪堪掠過他的眼前,眼睛沒有眨動一下。
危機解除,夏歧面上的淡然終於崩了。
五年前,他中了這邪修的禁咒,附在靈臺上的霸道咒文吸食了一切七情六慾,讓他渾渾噩噩過了五年……直到此刻,才親手把他殺了。
這個禁咒非死不可解除,好在重生的那一瞬間終於崩塌了。
夏歧緩慢吸了口氣,一陣劇烈眩暈,身形不穩地一晃。
他拔出屍體上的劍,掃了一眼滿地雞零狗碎,差點搭進去一條命,就這麼點東西……
不過聊勝於無,他彎腰要去拾……下一息,原本鬆弛下去的背忽然繃緊,他幾乎沒有猶豫,迅速輕巧地向後一躍到牆邊陰影處,弓腰屏息,斂去身形與氣息。
午夜的村莊太過安靜,月光亮得不同尋常,把四周陰影拉得宛如環伺獵物的巨獸。
一處黑暗中,細碎的咀嚼聲傳來,是牙齒碾過肉骨的聲音。
夏歧稍淺的眸裡色澤清明,他凝神細聽,慢慢蹙起眉。
是了,禁忌法陣從落下第一筆開始,便引著魔妖獸前來,如今陣法被他毀了,魔妖獸還活著。
人間常年受魔患侵擾,普通百姓沒有一點自保能力,求生艱難……村裡留下的活人不多。
卻也還是有活著的。
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咀嚼聲慢慢接近,夏歧借著月光打量。
兩人高的黑色怪物如一座小山,在屋舍間蠕動前行,黑色身軀垂著根根粗壯觸手,扭動間發出黏糊聲響。它渾身布滿一張張臉,正無聲張嘴掙扎著,表情萬千,卻都蒙著一層絕望的灰敗。
魔物腰間一張巨嘴,長滿了鋒利的獠牙,正在緩慢咀嚼……
獵魔人終生與魔對抗,自然也對魔化前的各類原身瞭如指掌。
這東西原身是食業獸,貪食人的慾望,憤怒與恐懼等負面情緒……被魔化後,像是被汙染了,體型膨脹數倍,長出觸手,完全變了個樣。
貪慾也更甚……看來不再只滿足情緒食物,還用血肉去填補迫切進食的慾望。
要是他沒有受傷,還可一戰。但對面的魔妖獸品階不低,還吃飽喝足,就缺個陪他消食的。
夏歧左右衡量,陵州是門派長謠庇護的州界,在它消化完之前,或許有弟子能循著濃厚魔氣趕來救援。
誰知魔化的食業獸沒有「吃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