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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終於確信自己這位兄弟是真的不大正常這才放任不管了。
他至死也不知道,這個他從來沒放在眼裡的不正常的兄弟才是真正讓危如累卵的大慶成為過去的最後一把手,直至死前他都以為那晚鄢都的城門是在榮氏一族的命令下開啟的。
——其實是平王。
大慶權貴死守鄢都,以鄢都百姓為質,若是武帝強行攻城便讓百姓一同陪葬,那是氣若游絲的大慶最後的一步狠棋。武帝以民為旗,若置之不理此事,於民心有損,哪怕當下並沒什麼,也會成為埋在百姓心裡的一顆種子,而若是撤兵投降,那些同他起義,歸順於他的人又何去何從?
武帝輾轉難眠。
就在他狠下了決心的時候,風塵僕僕的妻子帶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張臉的人推開了他房間的大門。
那是他和平王的第一次見面。
陳皇后陳彤是唯一的見證者。
一夜密談。
他應下了平王不得牽連無辜者的要求,平王為他遊說了宗親,瞞著慶厲帝開啟了那扇緊閉的城門,保全了他的出師之名。除了當事三人之外,誰也不清楚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後來他同對方也一直相安無事,直至五年前清算大慶舊黨。
可惜對方先一步得到了訊息。
武帝沉吟:“你有訊息了?”
季巖一點頭:“陛下命令的事情臣豈敢含糊?已經有了蹤跡,不日即能解決。”
“很好,”武帝滿意道,“不過此事便不必告知彤兒了。”
季巖笑道:“臣知曉,五年前的事情不會再一次發生了。”
畢竟……五年前若不是陳皇后得到訊息放走了平王,平王早成為了刀下亡魂。
曾經互相扶持患難與共的夫妻二人到底是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武帝頷首:“季卿做事朕一向放心。”
……
大公公福喜端來了剛出鍋還熱乎的糕點,又給季巖沏了一壺茶,在武帝耳側低聲道:“陛下寬心,皇后娘娘那邊奴才方才已經送去了。就是六殿下不在,應當吃不上熱乎的了。”
他做事一向機敏和武帝心意,鮮少出岔子。
武帝眉頭微蹙:“不在?阿楠又出去惹禍了?”
他雖是這樣說,跟了他多年的福喜卻能看出他表情中並無嚴厲之色,拍著肚子笑:“六殿下孩子心氣慣了,做事也不像其他殿下那般循規蹈矩,奴才也猜不準。”
“這孩子。”武帝搖頭。
這會兒他倒不像個皇帝,反而顯露出幾分尋常人家慈父的模樣。
對頑皮的幼子無奈又縱容。
季巖甚覺趣味。
“六殿下?臣來時倒在御花園涼亭裡見過。”季巖道,“兩年過去,六殿下倒是越發肖似娘娘了。”
他來時路過御花園,蕭子衿就趴在涼亭欄杆上餵魚,旁邊是太子妃文綺。
兩人似乎在說北境的事情,季巖只囫圇聽到了一耳朵,並沒放心上。
武帝扣著茶碗蓋,雖然表情沒多大變化,但神色卻比之剛才更加柔和,還帶著幾分溺愛:“他那脾氣倒確實同彤兒早年如出一轍。能惹禍的很,又鬼靈精的,朕偶爾罰他都狠不下心,也就彤兒治得住他。”
“六殿下機靈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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