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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好一會才將那股子噁心給壓下去。
溫客行用細長的手指劃過窗欞,低低地笑了一聲:“竟然請來了魅曲秦松……這手筆不小,也不知是在對付誰。”
忽然,他聽到有什麼東西破風而過的聲音,像是琴絃太乾澀了,已經發不出琴音,只能悶悶地發出“撲撲”的響,又像是什麼人彈出了幾顆極小的小石子,打在漫無邊際的虛空裡。
幾不可聞,卻微妙地將那纏纏綿綿無止無休的琴音打斷,像是往水中扔了一個小石頭,清波細流瞬間蕩起波紋,在人看不見、捕捉不到的地方擴散開去。
琴聲果然一滯。
溫客行靠在窗邊,閉上眼,仔細地聽著,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隨後,琴聲猛地再次響起,洪水猛獸一樣地洶湧而來,彈琴的人忽然痛下殺招,而幾乎與此同時,那隔壁房中傳來一聲尖鳴,細聽起來,像是笛子,可一般的笛子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極尖銳,尖銳到像是要撕裂什麼似的。
時間掐算得極準,笛子的尖鳴和惡毒的琴聲短兵相接。
彈琴人的琴絃瞬間崩斷。
隨後萬籟俱寂了。
溫客行又在那裡站了一會,搖頭自語道:“長於刀劍者必死於刀劍,古人誠不欺我也。”
顧湘這才鬆了口氣,抹掉額上的冷汗:“主人,你說那個秦……秦什麼東西的,死了沒有?”
溫客行輕輕地說道:“就算不死,也是經脈盡斷,從此以後是個廢人了。我覺得他還是死了比較舒服。”
他忽然伸手推開窗戶,將話音放得更輕,好像怕驚動什麼似的:“阿湘啊,這世間之事,總是那麼有趣,想要什麼,從來沒有不付出什麼的道理,以一柄七絃琴,殺人於無形間之事,固然痛快有趣,可也要提防別人反噬。”
顧湘歪著頭問道:“什麼時候會反噬呢?”
溫客行耐心地解釋道:“別人比你強的時候。”
顧湘點點頭,想了想,又道:“做什麼要跟比自己強的人較勁,去欺負比自己弱的不就得了?”
溫客行回頭看著她,他逆著月光,整個人像是鑲了層銀邊,臉上的神色越發看不分明,半晌,才道:“你可以誰也不欺負,像我一樣,做個好人。”
隨後他伸手將門開啟,顧湘膽戰心驚地目送著這位“好人”走了出去。
周子舒自己的情況也不太好,他那柄笛子是趕路無聊,隨手削的,大概是技術不到家,吹出來的音老不準,荒腔野調、嘔啞嘲哳的,便不再擺弄它,誰料今晚這還真用上了。那笛子只吹了一聲,便裂了一道大口子,幸而他誘得那人全力,這才僥倖一擊得中,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張成嶺整個人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他功力太淺,即使周子舒及時堵上了他耳朵,還是受了內傷,已經嘔吐了一回,面如金紙似的。
周子舒擔心他年幼受病,顧不得自己調息,便將手掌貼在他後背,沉聲吩咐道:“凝神。”
隨後用內力幫他走了一週,見他面色稍微緩過來一些,這才撤掌,自己卻已經大汗淋漓。
心道幸好此地距離太湖趙家莊已經沒有多遠,不然恐怕自己真要有辱使命了,他這半生沒幹過什麼好事,若是第一回想著要積德,便半途而廢,只怕不吉利。
若說江湖中大小事,南北人,恐怕沒有人比這前任天窗首領更清楚,方才琴音一起,他立刻便知道了外面這人是誰。
傳說中“魅曲秦松”是個太監,最愛做女子打扮,穿紅戴綠地昭示世人他是個毒物,因他這殺人不見血的功夫,便真做起了殺人的買賣,一貫奉行有奶就是孃的原則,誰給錢多,就給誰當狗。
這會沒了聲息,周子舒知道他不死也差不多了,若是他全盛時候,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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