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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頓時怒容上臉,握了雙拳,卻見姜樺也耷拉著眉眼湊上來,滿臉擔憂的道“王爺啊,那府軍的糧餉不變賣王妃的嫁妝,拿什麼去填?你剛去見皇上,可他提都不提要撥錢給你,還為昨夜沒將那冢宰抄家滅族的事,對你沒有好臉色!”
兵戎出生,漢王清楚,拿刀賣命的軍人卻沒飯吃,亂世之間,必反無疑,那幫府軍能忍上三個月,也是在都城磨得很有教養。先前的怒火,此刻都全全崩發,對姜樺震怒喝道
“你這就領了從邊陲帶回的那幫兄弟,提著刀去那韋司徒府,傳本王的話,今日交不出十萬兩軍餉,本王便一把火燒了他司徒府,讓他剩下的兒子也全都人頭落地!”
此言一出,姜樺頓時情緒激昂,這般痛快淋漓的王爺才是他所敬佩的真男兒大丈夫啊,遂大聲領了命,將刀柄一握,就雄糾糾的朝那韋司徒府豪邁挺進……
……
正午時分,都城百姓於是見到百餘名臉有刺字的漢王府家兵提刀圍了韋司徒府……
面色黝黑的少年,一臉殺氣的震耳大吼,“王爺說了,今日交不出十萬兩,便一把火燒了司徒府,讓姓韋的崽子的全都人頭落地!”
那群兇悍的家兵也磨著刀柄此起彼伏的大吼“快些交!小爺們的刀子都不長眼的,見一個宰一個!”
這些本來都是漢王從邊陲帶回來的一幫流放的囚犯,因之前隨漢王冒死襲殺突厥立了大功,便免罪做了家兵。而此前見那冢宰領著都城府軍痛快淋漓的砍了那韋大,嬌小的身形都似乎一夜之間格外偉岸了,便也巴望自己的主子也能更加昂揚一回……
春暖花開,殺人放火,大好時節……
韋家上下一片驚聲……
“嗚!嗚!別殺我,我只是韋家七大姑的外甥的表弟的堂侄子,不姓韋……”
“啊!啊!別殺我,我領你們去庫房,隨便搶……”
百姓們呼朋引伴,熱血澎湃……
“哇!哇!殺人搶劫了,孩子他爹快來看熱鬧啊!”
“呀!呀!快些殺啊,我還等著看完了回家奶孩子……”……
……
而街角的馬車,車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玉雪的絕美容顏……
秦蕪雨輕聲笑道“那漢王果是如你所料,一氣之下,與那韋司徒撕破了臉!”
這從斬殺那韋大起,目的的便是要讓漢王與韋司徒翻臉,而得罪了韋家,便是間接的得罪了皇帝,如此,漢王離太子之位又遠了一步了,對獨孤家的威脅又少了一分……
冢宰瀲灩的水眸卻有一圈薄霧氤氳,輕抿的唇角泛起一抹涼如秋風的笑意,她賭的也不過是那漢王的自尊而已。
那男人雖然冷血狠戾,但卻一身鐵骨,如何會用那“淫l婦”的嫁妝?可那卻是她用少女情懷真誠愛過的男人,如今卻能如此心思深沉的將他從容算計,時光果然是療病癒傷的良藥……
她也忽然意識到“獨孤秋萸”是真的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個料峭微寒的春日……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九 香湯
傍晚回府,冢宰正要讓乳孃裴氏幫忙寬衣解帶,好將那裹得已然麻木的心口松敞一下,好好沐浴,睡個好覺。
感嘆本來就生得不夠飽滿,還這般長天累月的緊勒重壓,如此下去,怕是真要唱一曲平湖秋月,大漠蒼涼了……
衣襟剛解,卻見那春妮捧著沐浴香花而來,利落的將那些粉紅的花瓣扔進浴桶中,扭頭捏著衣角,小臉緋紅的咬著唇,“四公子,這是皇后賞的香花,由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冢宰微不可言的挑了下眉,將衣襟攏了一攏,便是深深嘆了口氣,臉色沉痛的道“跟你實話吧,本公子少入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