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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眾人已經扶著阿德回來,但見其已穿好那身虎皮套子,虎頭也是戴得嚴嚴實實,就是腳步虛浮,身形不穩。
展天魁見狀大怒,走過去就是一個巴掌打在虎頭上:“你這不爭氣的,是不是貪吃吃壞了肚子?!我早說過了,誰要是在臺上撒湯漏水,壞了大事,我定不輕饒!”
那阿德耷拉著腦袋,似是心虛,也不吭聲,錢通聽著臺上的動靜,忙勸道:“班主先讓他上臺,這墊場都墊了不少戲了,再不開演,主家要生氣了!”
展天魁怒氣未消又罵了幾句,見阿德態度甚是老實,暫也罷了,只催促著去臺邊候場,正好常寬妝罷登臺,便拉了阿德一起。
“你小子,最近是怎麼了,看見我就沒個好臉色……”常寬見他走路都不太穩,擔心道,“班主方才生氣極了,你等下可好好演,千萬別搞砸了!”
一連幾聲都沒見他有個回應,琵琶聲起,常寬只提了哨棒先上場去了。
“冷冷十月天,北風緊緊吹。
昏昏落日時,武松野店醉。
一手拿棍棒,敞衣挺胸膛。
踉踉又蹌蹌,醉步上景陽……”
那阿德就靠在簾子邊上,許久都是一動不動,來往人等只當他捱了罵在反省,也沒在意,等到臺邊胡琴拉響,臺上演到武松喝完十八碗酒,醉醺醺上了山岡,在大青石上就勢躺倒,錢通見他還是待著沒動,不由著了急:“你怎麼還在這兒啊,快上去——”說罷掀開門簾,一把將他推去臺上。
席間眾人正看那醉漢武二郎躺青石上睡覺呢,忽見一隻老虎歪歪斜斜,踉踉蹌蹌上得臺來,全都樂了——
敢情這人喝醉了,老虎也跟著喝醉了?
!
第四十章 醉虎(上)
易傾南一直迷迷瞪瞪的。
自從被灌下那幾大口烈酒之後,渾身燥熱,心裡更燒得厲害,她前世就是個沾不得酒的主,一喝酒就犯糊塗發酒瘋,此番再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喝酒呢,沒想到酒量就跟前世一樣差勁。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拋在軟軟的地墊上,有點潮,遠遠還飄來一股子臭味,手指無意動了動,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麼,像是草梗般扎手。
昏睡了一會,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有好幾人過來,將她架起來,急急往回走,耳邊都是些相熟的嗓音,易傾南暗地舒了口氣,忽而又覺得疑惑,他們怎麼口口聲聲叫著阿德的名字,難道阿德也在附近?
雖然腦子裡一團漿糊,心底倒是跟明鏡似的,知道暗算自己的人就是阿德,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跳槽邀約,所以惱羞成怒,痛下狠手?
渾渾噩噩之際,腦門上又捱了一下,似是展天魁的聲音在罵罵咧咧,錢通在旁邊勸慰,好在頭上戴著的那面罩沒取,並不覺得疼,只是身子晃了幾晃,更加眩暈了。
奇怪,他們不是在責罵阿德嗎,打她推她做什麼?
然後就被人半扶半拉給弄走了,眼睛半睜半閉的,視線被擋,也不知又到了哪裡,只聽得鑼鼓聲愈發響了,咚咚咚咚,敲得她腦袋裡彷彿塞進了幾個小人,在裡面蹦跳鬧騰,好不熱鬧。
面前那人嘰裡呱啦說了一通,便自顧自走了,易傾南依稀覺得背後是根柱子,順勢靠上去,也沒人來幫她把頭上的面罩和身上的布套解開,她自己拉扯一陣又扯不脫,乾脆也懶得動了,器樂聲飄入耳中,只當是催眠曲,正垂頭打盹呢,忽然背後一股巨力,將她推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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