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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管家面露難色的看著他,垂了垂眸,又重新抬起,如此反覆兩次,卻還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卻聽冉之宸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是我奢想了……”說罷,他用力梗嚥了一下,再次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而無力的說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總是不停的想,想她或許真的沒死。若真是那樣的話,我冉之宸願日日三叩九拜於天地神靈……”
冉管家呼吸一窒,壓下心中複雜的心緒,連忙一個勁兒地點著頭,語無倫次地說道:“會的!會的!”至於會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給冉之宸一個毫不猶豫的肯定罷了。
最近他在一旁看著冉之宸的種種變化,心裡不禁愈發擔憂緊張起來。大多時候,他覺得冉之宸滄桑悲涼似遲暮老人,但如現在這樣,有時卻又覺得他脆弱無助似稚齡孤兒。但無論是哪一種,冉之宸的情況確實是一日壞過一日了。
剛得知洛晨出事後,他還能強迫自己吃些東西,但後來那食量卻已越來越小。直至今日晌午,他只吃了一口白飯,在嘴裡反覆咀嚼了良久後,才極為艱難的吞嚥了下去。之後便放下筷子,揮手命眾人將滿桌佳餚通通撤下了。
這段日子以來,冉之宸確實消瘦良多。看著他臉上因愈加分明的稜角而隱隱透出的凜然之氣,冉管家無力的嘆息了一聲,苦口婆心的說道:“主上,請您節哀吧。您這樣下去,身體是會吃不消的啊。”
雖然知道這話說了也甚用處,但他還是忍不住要盡力勸說一番。
聞言,冉之宸疲憊的閉了閉眼,終於將視線從窗外收回,轉身走到榻上坐了下去,扶額說道:“身體嗎?”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卻喃喃問道:“王叔,你說那重病垂危之人,到底是何種感受?”
冉管家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冉之宸垂眸沉默半晌後,才若有所思般地繼續說道:“近日我常覺困頓無力,卻無法安眠片刻。無論是茶香食味,還是軟硬冷暖,竟似是六覺漸失般,常常無法分辨。我不知那病入膏肓之人都是何種感受,但我卻當真隱隱預感,我怕是命不久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語氣更是平淡的不帶半分情緒,好像他只是在述說著一個事實,一個對自己完全無關緊要的事實。
然而冉管家聽聞,卻是大驚失色,只覺得眼眶一熱,便欲急急開口。下一秒,卻被冉之宸擺手制止了,“王叔爀急。這只是我的預感罷了,作不得數。我今有此言,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讓你有所準備。若日後當真被我言中,你且記得以下幾點。”
冉管家聽著他交代遺言般的語氣,心中急切更甚,剛要開口說話,卻聽門外一人稟告道:“主上,姜國有訊息傳回。”
冉之宸話音一滯,眼眸微閃,轉頭對著門外說道:“舀進來吧。”
“是。”門外的下人聞聲而入,將一封信箋交到了冉之宸手中。
冉管家只見他拆開信封,將信看完後,卻是良久都沒有說話。他的臉色仍然憔悴深沉,眼中也不帶一絲溫度。但漸漸的,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間,卻顯露出一分久違的睿智思索。
見此情景,冉管家心跳漸快,不知為何,一時竟有些緊張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冉之宸突然問道:“王叔,你可曾聽說過‘天啟教會’?”
冉管家一愣,不知他為何突有此問,挑了挑眉後,還是面帶疑惑的點了點頭。
這“天啟教會”倒也並非是什麼神秘之事,在姜國更是人人知曉。據說乃是姜皇登基之前所建,其中教義經典他並不知曉,只知在天啟教中,姜皇自詡為天朝來使,為救民於水火而建軍立國,而天啟教徒更是尊其為神女轉世。
但所謂宗教大多都是這樣,信者堅定不移,不信者便嗤之以鼻。比起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