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兩下帶出一個苦澀的笑:“可是那時,相公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吳智媳婦一看這光景,忙打住話題,往回引道:“無論如何,如今她這一胎,決不能因為姑娘出什麼事!”
盛氏冷靜下來,她本不是笨人,只是被憤怒和嫉妒衝昏了頭腦一時失控,如今靜心一想,自然也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她呆呆坐著,彷彿呢喃一般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如今她在正房立穩了腳跟,上有太太照扶,中有相公憐愛,下又育有孩兒,早已非當日那軟弱無依的孤女身份可比。加之蔣家子嗣稀少,我這八年又只有定哥兒這麼一個孩兒,若是這個節骨眼有些什麼動靜讓她失掉胎兒,只怕我首當其衝就要被懷疑。”
吳智媳婦終於鬆了口氣:“阿彌陀佛,我的姑娘,我這番話總算沒有白說。”
盛氏的反應卻在她意料之外,她一副頹然不堪的樣子,手扶著桌子撐住身子,兩行清淚滴落桌面:“可若是真要忍氣吞聲,那我這八年的辛苦忍耐又是為了什麼?我何等艱辛才得到的東西,別人不過勾勾手指立刻唾手可得。”
吳智媳婦扶著她坐下,勸道:“姑娘何苦這樣傷心,需知女人這輩子,除了在孃家時無憂無慮,但凡出了閣,都是出嫁從夫,夫君只有一個,可是妻絕不可能只有一人,一切都得靠自己去爭,去搶。不是我多嘴,大姑娘一生太過順遂,身為么女,甚得老爺太太喜愛,出了閣也沒遇上厲害婆婆,最初那一兩年姑爺又是疼惜得什麼似地,姑娘一大意失了防範,心氣兒又太足,時不時就和姑爺爭個口舌之快,氣得姑爺心中生了荊棘。就落得如今這樣不上不下。”
盛氏淚落如珠,委屈道:“可我又能如何呢?昔日剛來蔣家,我的脾氣秉性也沒收斂,相公稱讚說我性格直爽,大方可愛。那兩年他眼裡也只有我一個。誰知那安姨娘一來,她知書識禮柔弱典雅,我卻只讀過幾本《三字經》、《千字文》、《女誡》,連《論語》、《莊子》摸都不曾摸過,怎麼和她比?相公雖然棄文從商,到底也是念過幾年書的讀書人,喜歡和她談天論地,說詩詞歌賦,和我說的話卻一日少過一日。我沒辦法,只好耐住性子去學那些有女德之人,善待安姨娘,善待那玥姐兒,只盼著有一天相公能回心轉意,重新回到我身邊。可是我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自己,他的心已經回不來了……”越說越傷心,淚湧得更多。
吳智媳婦忙上前哄勸道:“姑娘這是何苦,早聽我一句勸也好過今日這般。姑娘一顆心思全在姑爺身上,非要爭一口氣,自然患得患失,但凡將心思放寬些,不要扣得那麼緊,自然也就不會如此苦惱。姑娘素日在家事買賣上算計起來可是分毫不差、丁是丁卯是卯的,怎麼放在這屋裡事上卻糊塗了?姑娘這一輩子,只靠三個男人,老爺、姑爺和小少爺,如今老爺是不能夠了,姑爺又不中用,姑娘只得為小少爺打算了。”
盛氏素日最不耐煩吳智媳婦說這些話,從來都不聽,今日卻不得不認真以待:“怎麼個打演算法?”
吳智媳婦道:“如今小少爺是嫡子,也是長子,將來這份家業終歸是要落到他手上的,可他只有一個人,若像昨日那般有什麼閃失,又或者將來爭起家產來無人幫扶,只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姑娘又能怎麼辦呢?”盛氏眉目擰緊,顯然是聽進去了:“你是讓我再生一個?可不是我不想生,你瞧我這前三年後三年,哪裡有動靜呢?”
“如今不是正好有個機會?”吳智媳婦道。
盛氏眼睛一動:“你是說……”
“不錯,如今安姨娘有孕,怕是不能再伺候姑爺了,姑娘不妨趁此機會多和姑爺親近親近,男人嘛,喜新厭舊是常事,可若是隔久了些的人,只怕又能勾起些回憶情長也說不定。”吳智媳婦說著,盛氏不知不覺地立起身,慢慢往內房走去,吳智媳婦便跟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