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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後生。
只是史館那麼個差事,若無貴人提拔,是沒什麼出頭之日的。
待俞慎言離開?後,任侍讀捋著鬍鬚,道?:“老夫聽聞俞兼修是戶部高侍郎的內侄,可是真事?”
白堯亦是寧州籍官員,平素兩人關?系尚不?錯,他向白堯打聽。
這話白堯在陛下面前已?提過,也無須遮掩,“是。”
任侍讀嘖了聲,皺著眉頭一臉疑惑,“俞兼修當初殿試二甲第六,朝考又是前三,那麼多的好地方還不?是隨他挑,偏偏去編修西北各部史……”滿是惋惜。
問了一句和高侍郎關?系,又對其選擇嘆惋一句,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如?此好的成績和才學?,還有一個高位的姑父,怎麼也不?該去坐冷板凳。
高侍郎對原配深情,當年在翰林院為他贏了不?少讚賞嘉許,至今偶爾還有人提一嘴。
俞兼修之事就耐人尋味了。
一側年輕的官員道?:“聽聞高侍郎的大公子前段時間隨商隊下南洋,不?知是真是假。”
任侍讀思忖了下,問:“高大公子什麼職務差事?”
“並無差事,一直在老家讀書。今年是秋闈之年,忽然不?讀書下南洋去,不?知高侍郎這是何意。”
任侍讀朝白堯看?一眼,想聽白堯解惑。
白堯裝糊塗,“高大人用?意必定高深莫測,此乃高大人家事,咱們問不?著。”轉開?話題討論起今年秋闈主考官的選派。
本朝秋闈各省一正一副兩位考官皆是朝廷選派,因各省距離京城遠近不?同,從上個月已?經陸陸續續選派離京。
這種考差雖然辛苦,卻也是個美差,不?少人巴望有此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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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原省距離京城雖遠,然後路途坦蕩,官船走水路從盛都可直達安州城,一般情況一個月左右,六月中下旬主副考官便選定南下。
排雲書院多官宦子弟,訊息靈通。今年南原省秋闈,主考官乃翰林院任虔任侍讀,副考官乃兵部主事。
南原省欲參加秋闈的學?子私下全討論開?,將主副兩位考官的家底都摸得清清楚楚。
俞慎思從程宣的口中得知,任侍讀是先帝時二甲進士,出身耕讀之家,曾兼國子監職,亦擔任過外差。做人做事屬於求穩不?求進一掛。
副考官劉望乃甲辰科進士,行人司行人,後來?任刑部主事,因為善兵部事,平調至兵部任主事。
秋闈前排雲書院中很多外省的學?子,從年後就陸陸續續回鄉參加秋闈。
學?舍前的樹下長廊裡,俞慎思坐在石凳上,背靠廊柱翻看?平素整理的名家文?章,準備考前再?拜讀溫習。
羋儲端著一盤切好的瓜過來?,放在石凳上,將一把叉子遞給他,笑道?:“別人是臨時抱佛腳,俞弟你就不?必了吧?上月月評你都考到第三了,這次鄉試還不?妥妥地高中。”
俞慎思叉了一塊瓜瓤,用?井水冰過,清冽甘甜。
他笑道?:“排雲書院才多少學?子,今科秋闈多少學?子了。書院一名之差,放到南原省不?知幾何,不?敢鬆懈。”
“你太過自?謙了。排雲書院的前三,秋闈不?出意外落不?到十?名外。你呀,毫無疑問前十?,說?不?定還是個解元呢!”
俞慎思笑道?:“我謝謝你吉言,你也說?了,不?出意外。秋闈三場九日,一切難料。每科不?知多少學?子就是出在了意外上。”
“杞人憂天。”羋儲笑道?,“我若是你,我早就尋個涼快地方睡大覺了,養好身子,才能扛過秋闈三場。對了,有沒有興趣去遊湖?程宣、湯獲他們去西湖遊船賞景,放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