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詩萬卷,酒千觴(四)(第2/4 頁)
情有可原。公子心裡定然是惦記著閣老的,記得有一年閣老生辰,閣老因為外出公辦,遲遲不歸,公子便一直在府中等到深夜,只為親手給閣老煮一碗生辰面。後來閣老不慎感染風寒,公子聽說訊息,特意從宮中趕來,親奉湯藥,在床邊守了閣老一日一夜未閤眼,當時公子年紀還那般小……”
“行了。”
韓蒔芳忽厲聲打斷老僕的話。
“退下。”
“是。”老僕默默收起案上禮單,躬身行一禮,退出了書房。
一直等室中安靜下來,韓蒔芳眼底方露出怒色,伸手將茶盞拂落於地。
白瓷碎片碎了一地,正如他此刻莫名怒火焚燒的心。
衛瑾瑜從鳳閣出來天色已經黑透。
文極殿各處已然亮起燈火,此刻,卻有一頂暖轎穿過宮門,往鳳閣方向而來。
衛瑾瑜讓到一側,在暖轎經過時,垂目行禮。
暖轎忽停下。
韓蒔芳隔著轎簾抬了下手,楊瑞包括左右護衛識趣退下。
“青州已無挽回餘地。”
韓蒔芳在裡面施施然開了口。
“謝琅這一局,必輸無疑。”
“只要你肯回頭,本輔可以破例再給一次機會。”
火光落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間,衛瑾瑜平靜回道:“閣老抬愛,下官愧不敢當。”
“你非要如此冥頑不靈麼。”
韓蒔芳沉默片刻,再度開口:“我知道,你心中對我這個先生到底有些怨氣。可成大業者,不拘小節,我所做種種,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你當真還要同先生置氣麼?”
衛瑾瑜終於抬頭。
隔著轎簾,望向韓蒔芳只露出一半的臉。
好一會兒,慢慢笑道:“先生言重了。”
“下官別的美好品質沒有,但貴有自知之明。”
“下官自知,於先生而言,下官至多不過一顆棋子而已。某種意義上,還是先生最厭惡、看不上的一顆棋子。”
“先生以前常說,偏見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可事實上,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人能真正擺脫‘偏見’二字,包括先生。下官承認,以前自己的確異想天開,想過拜入韓氏門下,可後來知道先生已有真正愛重的親傳弟子之後,便再無此可笑念頭。下官也知道,韓府,永遠不會有下官容身之處。閣老肯再三給下官機會,下官受寵若驚,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恕下官不識抬舉了。”
“韓府沒有你容身之處,顧府便有麼?”
韓蒔芳深吸一口氣,問。
衛瑾瑜神色不變,淡淡道:“
() 興許也沒有。但下官現在的師父,至少是真心教導下官,把下官當成真正的弟子,也教了下官許多旁人一輩子都不會教下官的道理,下官從內心敬重他。”
韓蒔芳放下簾子,沉聲吩咐起轎。
衛瑾瑜垂目恭送,便往宮門外走了。
出了宮門,卻是顧忠與明棠一道在等著。
“阿翁有事?”
衛瑾瑜問。
顧忠笑道:“前陣子顧氏派人從江左送來許多上好的布料,閣老自己用不完,讓老奴挑了些好的,給各位公子都裁了幾套春衫,給公子的那幾套,老朽已經讓明護衛放到馬車裡了。”
衛瑾瑜笑了笑,道:“改日我登門向師父道謝。”
其實這已經不是顧忠第一次過來送衣裳。
去歲冬天,顧忠也送了好幾套冬衣過來,差不多也是以同樣的理由。
但衛瑾瑜明白,眼下在京中的顧氏弟子,他的大師兄楊清已經成家立業,多半不需要顧凌洲這位恩師再幫著裁製衣裳。寄居在顧府的那幾名顧氏子弟,出身優渥,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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