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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杯,兩個使女將漆盤用特製的銅笊籬撈了上來,又瀝過一遍溫水,才拭乾了跪奉給皇帝。皇帝接在手裡看了看,還不及說話,許歡捧著文書匣子自外頭進來,似乎是跑了一路,一張臉上汗津津的:“陛下,海州六百里加緊的文書,內閣自京裡送過來的,請陛下即見即拆!”
國家驛遞有制度,六百里加緊,非大事不得擅用,慶王聽得心裡一動,見皇帝自許歡手裡啟匣接過文書看過,又放回匣子裡,臉上依舊是八風不動,沒有一絲特別的表示,恨不得自己把奏摺搶過來看上一眼:“陛下?”
“看來今天朕是叨擾不成了。”皇帝將那杯酒擎在手裡,掃了慶王一眼,又看了一眼林遠,“只是王兄一派盛情,這一席酒,就讓鸞儀局替朕領了吧!”她說著將酒杯隨手連酒丟進銅盆,轉身便向外走。
“陛下!”眼看著皇帝頭也不回地出了正廳,慶王攔阻不及,心裡一陣空蕩蕩的失落,卻又不好發作,強笑著才要向林遠勸酒,卻見林遠已經先朝自己舉杯:“殿下盛情,微臣愧不敢當,只是這杯酒之前,臣還有句話想要問殿下。”她朝左右使了個眼色,眼見侍衛們已經悄悄把住廳門,才伸手指了指腳下,“這下頭密道里頭的壯士,要不要也請他們上來喝一杯?”
慶王府廳外的死士早在許歡入門前就被京營全數拿下,裡頭的人也一樣不堪一擊,不過大半個時辰,裡面人自慶王以下便都如數被擒,有那麼一瞬間,看著臉色慘白的慶王,林遠幾乎好笑起來:就這麼點本事,也想謀朝篡位,不是痴心妄想麼!
宗室蕭牆相爭,不是什麼值得張揚的事,皇帝選在慶王莊院裡發難,也有不欲招人眼目的意思在裡面。林遠按照皇帝事先的計劃,分派人將相干人等分別遴選,就地關押,另派人遞急報入京查抄慶王府,待文書將名單整理出來,才揣進袖子裡到大帳裡覲見皇帝。
崔成秀守在帳門口,見了林遠如釋重負,藉著一躬身的功夫,壓低了聲音叮囑:“正生著氣,膳也沒進,林大人奏對可得和緩著些。”
林遠點了點頭,撩簾入帳,果見皇帝坐在御案後,手裡拿著海州晴雨文書正和摺子比對,聞聲抬起頭來看了林遠一眼,目光又落迴文書上:“事情了結了?”
皇帝聲音平靜得幾近呆板,顯見心緒極壞,林遠想了想,便略過長篇奏對,只道:“匪人皆已擒獲,臣已經按名單核對過了,沒有漏網之魚。慶王本要拼死相爭,聽臣說陛下許他一條生路,也就束手就擒。臣已按先前的旨意派人入京查抄,其他人犯都暫時關在莊子裡,慶王嚷著要見陛下分辨,陛下可要見一見?”
“跳樑小醜,朕沒那個功夫。”皇帝頭也不抬,“即刻廷寄傅昭,叫他不必回京,微服去海州昌樂府,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形,據實回報!”
“是。”林遠略一猶豫,“可否要註明要他查證何事?”
“哪裡還用寫?”皇帝微微冷笑,“海州流民食不果腹,竟至人相食,全天下都知道了,只有朕不知道!”
“什麼?”林遠也不由得吃驚,“海州雖然遭災,但朝廷早免了稅,又放糧賑濟,外州府也沒見流民,怎麼會——”
“各處都被派兵把住了,不許災民出外趁食,外州府自然不知道。”皇帝微微冷笑,聲音也漸漸高了起來,“朕知道,天高皇帝遠,朕的聖旨未必作數,那些奏章也都是騙朕的,可朕還是想著,早一點批了準了,寬些手指放糧給銀子,百姓總能少餓一點。朝中那些個御史每日聒噪,為一點小事就上摺子罵朕,朕也忍了,想著他們風聞奏事,偶爾也能說一些底下的實話,可,可為什麼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她一揚手,案上一摞摺子都被她掃到了地上,“內閣,鸞儀司,還有市舶司,公里私下,不都和海州有來往麼!是你們和朕一樣,任人欺瞞擺佈不知道,還是明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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