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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歷在目,清晰得很。當你努力追憶夢中的細節,你會想用你的生活模仿夢境。你想象生活就像夢故事的開始、發展和高潮。那些夢的碎片,串聯在一起,有一種內在的聯絡。
他等待了好長一些時間,沒有看見林離回話,於是下了線,對著發藍的電腦屏面,發呆了一會兒,然後拿起第二顆《莫扎特的玫瑰》,放進口中,一陣嚓嚓的輕微的聲響,彌散在寂靜的房間。他欣賞著自己的咬齧聲,然後長吁一口氣,夢之丸似乎化成唾沫的一部分,隨著喉結的聳動,嚥了下去。
透過窗子,他能看到高高聳立的造夢工廠的廣告牌,一個漂亮的女子張著天使般的白翅膀,嘴裡噴射出一串水晶石般的浪花,那句廣告詞閃閃發光——每個人的青春都是一場夢,一種化學的發瘋形式。那句廣告詞在不斷地變幻顏色。他看到窗外那輪月亮變成淡黃|色,在土灰色的雲團裡移動。然後他抬頭看著牆上掛著兩個面具,一個是狼頭的面具,一個是美國總統布什的面具。他眯上眼睛,等待睡意的來臨。
可是他覺得自己似乎很清醒,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他走了回去,坐在電腦椅上。他突然想到,在夢境的悠長的走廊裡,他試圖尋找逃避世界的方式。他甚至感覺到他活在一種聲音中:我在零散的時光中漫步,事實上我一直住在夢裡,偶爾探訪現實的世界……然後,他拿起了一張《K市日報》,看見一則新聞報道K城最近有不少人失蹤,其中包括著名的法語翻譯家林一洪先生,據說失蹤者幾乎都是A型血的。他晃了晃腦袋,心想崔盈的失蹤和這些人的失蹤有關係嗎?難道K城潛伏著一個專門綁架人的組織?他的女朋友崔盈已經失蹤了一個月,他記得她的血液是A型的。想到崔盈那張臉,他吁了一口氣,然後環視了一下昏暗的房間。
他打了一個哈欠,聽到一隻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地叫,這噪聲似乎越來越大,混合著某種氣味(可能是夢之丸殘留在他嘴裡的甜味,或者是紅狼棉花糖的香味……)。抬起雙手,揉捏眼皮,卻發覺兩隻手乏力。他想可能是夢之丸散發藥力的作用,於是關掉電腦,熄滅了燈,躺在床上,整個身體舒坦起來。
黑暗中,他看見月亮躲進雲層裡,散發著暗淡的光,然後,一個個的光圈,像一隻只透明的小耗子,在眼前跳動……緊接著,呼吸開始粗重,眼皮越發沉重,那時他冒出一個念頭,夢之丸是不是含有催眠作用?這時,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窗前墨綠色的萬年青顫動起來,他的心跟著顫動,好比墜在一種虛空中,慢慢變得柔軟,然後他似乎失去了知覺,進入夢中。
他看見她像一個夢(1)
有些細節,他可能忘記了。對於玫瑰色的天空,他記得深刻,在那片天空下,他看見她像一個夢,閃閃發光。他幻想她的出現,幻想和她在一起。
有時候莫飛花上一塊錢,坐上公共汽車,從起點到終點,看一路的風景。他喜歡看陽光下的人和房屋,搜尋窗外馬路上的女人。因為《莫扎特的玫瑰》中的女人,他喜歡上了這個城市的事物,甚至渴望遇上一個女人,和夢中的女人有著同樣的味道。從起點到終點,從終點到起點,公共汽車給他帶來陽光。對蟄居在出租屋的他來說,無疑是接觸人群的一個機會。
在下午他喜歡坐上從市區到閘坡的公共汽車,到達那裡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閘坡是K市的一個小鎮,沿途要經過好幾座橋,看那些橋下的河水、田野,他感覺特別舒服。在他看來,閘坡,並沒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儘管它是旅遊區,有長長的海灘,酒店林立,髮廊眾多……當然閘坡有一個著名的景點,是靠近海邊的玫瑰懸崖,一進閘坡鎮就能看到高高聳立的玫瑰懸崖,據說曾有過情侶雙雙從那裡墜海殉情。他往往在小鎮上走一段時間,然後又坐上公共汽車回去;有時候還會拿著數碼相機,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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