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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璘點了點頭，這話倒也頗有道理。

&ldo;當是之時，我等並不知道仁傑會帶這麼多健兒們歸來，為了安西四鎮計議，才做了那般決定。奏章之上，不惟高大將軍和我署名，李嗣業、段秀實、荔非元禮、程千里諸將也都列名其上，更有監軍中官的參與。仁傑，你的奏章若真到了朝堂，你可以想像會有什麼後果！所有的安西軍將都將背負欺君之罪！&rdo;

&ldo;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且不說極有可能引發拔除四鎮的動議，就算是四鎮不被拔除，仁傑心願得遂當了這安西節度使，難道準備以一己之力鎮守安西萬裡疆域麼？恕老夫直言，以仁傑現在的能力，當一鎮守使尚可，沒有這些老將的襄助，當節度使根本就是禍國殃民之舉！&rdo;

馬璘笑了笑，道：&ldo;這麼說，高大將軍和封大夫乃是赤心為國，沒有一點兒私心了？&rdo;

封常清臉色一滯，哼了一聲道：&ldo;不能說全無私心，只是公心終究是多於死心而已。仁傑應該清楚，安西靠的就是這些百戰宿將，若是這些人全部倒了，會有什麼後果！&rdo;

馬璘點了點頭。

封常清說的很有道理，安西與別處不同，距長安萬裡之遙，轉運極為艱難。從侯君集擊破高昌設立安西都護府開始，百餘年間四鎮存廢的爭論便從來沒有停止過。持此議的並非都是膚淺之輩，更多的乃是所謂的名臣，比如開元年間的姚崇宋璟便都是此類人物。

以大唐之國力，維持四鎮也許是一個負擔，可是從漢族長遠來看，漢軍在西域的存在是必要的。

任何一個地方，要麼漢民佔據多數，要麼當地人融入漢族文化圈子，這樣才能永久地成為漢人的土地，不至於給子孫後代帶來麻煩。河中是這樣，安西四鎮同樣如此。所以無論如何，四鎮絕不可廢。

&ldo;所以啊，仁傑，若是高大將軍和安西眾將因你而得罪，導致我安西四鎮有所閃失，仁傑自己也不願意吧。&rdo;

封常清臉色轉和，笑吟吟地道：&ldo;為了我大唐安西萬裡疆土，為了百年來戰死在西陲的漢家兒郎，仁傑這一次必須要委屈一下。高大將軍和安西宿將報了折損五千漢兵，你這次帶回來的卻有近七千人，這個數字若是不削減，必然會出紕漏。&rdo;

馬璘沉默片刻，開口道：&ldo;大夫所言，未免有些危言聳聽！朝中重臣多有主張拔除四鎮者不加，不過是否拔除四鎮，別人說了不算，只有天子說了算！如今我帶回數千精銳，安西漢軍實力有所恢復，這個時候，你認為天子會聽那些朝臣的話，拔除我安西四鎮麼？&rdo;

&ldo;我安西軍名將如雲，縱然爾等全部得罪，也有年輕一代可以頂上來。不瞞大夫，這次馬璘帶著數千漢家兒郎縱橫河中，從中也發現了不少少年棟樑，只要再稍稍磨練一些時日，未必就輸給了那些老將。&rdo;

&ldo;這樣說，仁傑是不準備答應，非要置我等於死地了？真要是魚死網破，仁傑自己也只能窮途亡命，一定要這樣麼？&rdo;封常清臉色一沉。

馬璘淡淡一笑：&ldo;大夫，我既然肯和你坐下來商談，已經準備做出讓步。不過我讓步了，大夫也必須要讓一步，不然的話，馬璘寧肯坐實了殺人罪囚的身份，也要把你的恩主高大將軍拉下馬來。&rdo;

封常清臉色略緩，皺眉道：&ldo;仁傑，你在安西十年，高大將軍未曾虧待過你，為何你會對高大將軍有這般的怨氣？&rdo;

&ldo;自從高大將軍雨夜裡自己逃走後，馬璘的心中已經沒有什麼大將軍了。&rdo;馬璘漠然一笑。

封常清搖了搖頭，苦笑一聲：&ldo;當日之事，高大將軍也曾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