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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的心頭微微抽搐了一下,漁陽鼙鼓過後的長安城,恐怕也會是這樣的吧。
現在是天寶十年,距離漁陽鼙鼓已經只有數年了。
杜環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指了指眼前殘破的城市道:&ldo;將軍,你說這裡不久前經歷過兵火麼?你是如何得知的?&rdo;
馬璘笑而不答。
唐人很少去蔥嶺以西,對於蔥嶺以西的情況極為模糊。馬璘知道的這些知識,自然是來自他前世的記憶。
……
一年以前,也就是大唐天寶九年,大食邊防軍將領舍裡克在捕喝發動叛亂,短時間內嘯聚三萬餘人,震動整個呼羅珊行省。此次叛亂綿延範圍極廣,從捕喝、颯秣建一直到花拉子模,可以說是烽煙處處。
在並波悉林的命令之下,黑衣大食名將齊雅德渡過阿姆河來到捕喝城下,在同叛亂者的戰鬥中,多次被舍裡克打敗。後來安國國王庫特巴率領一萬人的粟特軍隊來援助齊雅德,齊亞德才轉敗為勝。
庫特巴手下的當地長老們到周圍的村莊活動,使舍裡克亂黨得不到糧食和飼料。亂黨為飢餓所迫,只得放棄據點,轉移到努肯村。該地以出產水果聞名,他們便以之充飢。在以後同齊亞德軍的戰鬥中,亂黨漸不能支,大批死去,舍裡克本人亦戰死。領袖既亡,群龍無首,舍裡克亂黨因此瓦解。
齊雅德攻入捕喝,下令放火燒城,煙火連天,三日不息。一番大屠殺後,捕喝居民大部分喪生。未死於刀下者都被齊亞德軍吊在城門之上,這場轟轟烈烈的反阿巴斯朝或波斯人的白衣大食餘孽叛亂,就這樣被殘酷地鎮壓下去了。安國國王庫特巴儘管對並波悉林效力,但還是被指責不夠虔誠而被處死。
在原本的歷史上,怛羅斯之戰之後齊雅德又去花剌子模,把那裡的反對阿拔斯朝和並波悉林的運動也鎮壓下去了。
經過這番戰亂,河中地區徹底平定,波斯人在中亞復興的基石完全奠定。
天寶九年,捕喝城才被齊亞德屠過一次,現在是天寶十年,這座城市自然是無法恢復。在平定白衣大食餘孽叛亂的過程中,粟特人是站在齊亞德一邊的,庫特巴的被處死,自然是讓粟特人對於黑衣大食心生嫌隙。現在在城頭上只有波斯人,卻見不到粟特人,正是這個緣故。
……
同樣是一次圍城戰,這一次比怛羅斯城下卻顯然是要輕鬆得多。大軍迫到城下,駱駝上的八牛弩一陣攢射,城頭上的波斯人便不敢露頭了。三千步兵從城牆的豁口一湧而入,直接衝上城樓圍著幾百名黑衣大食士兵一番亂砍亂殺。
這些並不是並波悉林的精銳騎兵,而是剛剛拿起武器的波斯農夫,哪裡是這般殺才的對手。強悍的自有軍中好手料理,孱弱的放下武器想要投降,安西軍卻也一個都不放過。
城市各處的黑衣大食軍趕了過來,和安西軍進行了短暫的巷戰,很快就被安西軍殲滅殆盡。兩千多名黑衣大食士兵,被安西健兒們殺得乾乾淨淨,安西軍方面的傷亡卻極為有限。
這就是百戰精兵和農夫的區別,黑衣大食立國只有數年,精銳也無法和安西軍相提並論,更不用說捕喝城內這些雜魚了。
掃蕩殘敵,打掃戰場,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長行坊隨著大軍入城,部族兵則在契苾野的帶領之下,一臉幸福的去禍害捕喝城外的那些堡壘了。
白衣大食時代,捕喝城中的粟特人和颯秣建的一樣,都是被趕出城市築堡而居,這也是粟特人願意支援並波悉林的原因。契苾野在颯秣建已經做得熟門熟路,完成這件事情是絕無問題。有杜環跟著他們,貪墨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城門之上,飄著的黑旗被馬璘親手斬斷,換上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