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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諾、誠惶誠恐，看到皇上就發抖，一說話就發顫，皇上才覺得這是‘慎重’？對國君慎重，更應該以誠待之，想那魏徵數次犯顏直諫，據理力爭，才有貞觀之治，難道皇上就覺得他事君不慎重嗎？”

“你自比魏徵？”十足興味的疑問。

簡楓臉色肅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地答道：“魏徵是一代名臣，簡楓自然是比不上的，只是事君之心是相同的罷了。”

“若說事君之心，簡楓為何不比另一人？若說那人，朕覺得你比才更合適，同是女子，同侍君王之側。”

簡楓心中疑惑，不知他要將自己比作何人，於是抬起頭來迷茫地看向他，只見他的眸色裡帶著些不懷好意的笑意。

康熙對上簡楓的眼睛，慢慢說道，“應比長孫皇后才是。”

說出這樣的一句重如泰山的話，在他，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兒一樣。

但簡楓這次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她忙道：“皇上不該隨意開這樣的玩笑，有道是：‘君明臣直，主戲臣諛’，皇上是有道明君，自不可拿這樣的事情說笑。”簡楓這話兒已經說得很重了，意思是他若輕笑帶過也就罷了，要是繼續同她開這樣的玩笑就是昏君了。

“你既知朕是明主，自然不會拿這樣的事兒和你說笑。”

簡楓見他一臉正色，已沒有剛才的戲謔之色，心裡著實的慌亂了起來。

莫說歷史上康熙根本就沒有一位姓瓜爾佳的皇后，就是有，也不該與她相干！

看他一臉正色，一點兒都不見異色，簡楓知道現在不說些什麼一切就無法挽回了，那就真的是糟糕透了，於是幹聲道，“皇上……”

突然……她想到了一點，於是簡楓朗聲道，“皇上一定是看著我的臉發生誤會了，定是誤以為正和孝誠仁皇后在說話吧。”

她知道‘柔兒’就是孝誠仁皇后，他一點兒也不意外，想那時為太后治病期間，她躲著自己，太后定是提點過她。

簡楓心裡低嘆：還算好，想起了這點。我都鋪好臺階了，皇上您就下吧。順著我的話兒說下去，這樣一點兒都不損您的顏面。然後我們就一起忘了這件事情，從此相安無事，不好嗎？

她的眼神什麼時候流露出這種懇求過？

朕知你是素有急智的，這臺階鋪得真是好。可朕不願意下，因為朕並沒有認錯，朕知道你是簡楓，你不是柔兒。

不錯，柔兒確實堪比長孫皇后。但朕知道，你若願意全心全意留在朕的身邊，你也可以做到。

他的眼神強硬堅定，她的眼神有著無奈但同時也含著頑強。這場眼神的角力對峙中，誰都不願意輕易妥協。

“皇上，張大人求見。”簡楓沒有比現在更希望看到李德全已經帶有褶子的臉了。

康熙還是緊盯著已將眼垂下、微鬆了口氣的簡楓，久到李德全不知該不該再稟報一次時，康熙才移開了目光，輕道，“宣他進來吧。”

張玉書一進來，就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不過一時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於是恭敬行禮後，遞上了皇上要自己修的本章稟報道，“皇上微服巡幸永定河的事情，臣已按皇上的旨意辦妥了，這是臣擬的行程安排，請聖上御覽。”

康熙翻開奏摺，仔細閱覽，看完後甚是滿意。“素存，你數度勘視河工，經驗豐富，此行的安排甚妥，朕決意明日就離京，咱們就按著你所奏的路線走。”

“是。臣再去做些安排。”

“去吧。”

“微臣告退。”

張玉書剛退出，康熙的眼睛就又凌厲地轉向簡楓。

簡楓雖沒有抬頭，但也已明顯地感到他迫人的壓力，心裡又開始著慌起來。暗想：不知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幸運的逃過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