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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秋兩稅也要繳,而且官府時有‘支移’、‘折變’,若是趕上歉收,種糧食換來的錢還不夠這些的呢。”
林忘聽吳大喘口氣,趕忙打岔問:“什麼是支移、折變?”
吳大一愣,可能沒想到林忘連這個都不知道,不過轉念想林忘細皮嫩肉,渾身氣質不同於市井小民,只當他以前生活不錯,不曾經歷過這些,後來遭遇變故才淪落如此,便就解釋道:“有時朝廷以邊關缺糧為藉口,讓農戶將納稅的糧食運到邊地交納,或是豐收地區的糧食送到受災的地區,這一路的奔走路費,還要單獨交一筆‘支移腳錢’。折變則是官府根據當時物價情況,藉口一時所需而任意折價,比如先以價高絹折錢,再以錢折價低麥,而這其中的定價,便是官府說了算,雖規定夏秋兩稅為每畝三鬥(米),但折變後就不止這個錢了。”
林忘聽後有些心驚,想當農民果然不容易,這麼算來,每畝地的租金也不會太高了,看來剛才是他把人想壞了,吳大確實是為他好,這會他表情有些歉然,輕聲說了句“原來如此”。
在林忘亂糟糟地胡思亂想的時候,吳大接著說:“這還不算,官府有時還以雜變、進奉、土貢、和糴、和買等名義向農戶徵收錢財。”
林忘聽到這,心中又有些不服:“那照你這麼說,天下就沒人當農戶種地了。”
“林小哥,你這話就錯了,那農戶們沒有學問,也沒有本事,只有一膀子力氣,他們不種地,那就只能餓死了,便是給人做工,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再說種地雖苦,但好歹能囫圇填飽肚子,只是這幾年天災不斷,北方旱,南方澇,又有蟲災鼠患,越來越多的農戶付不起沉重的賦稅,或是交不出田地租金,或是跟地主借的種子還不上,不少都舉家逃跑,我們養濟院就住著不少這樣的人,一路上顛沛流離靠乞討為生,能逃到大城市的,也只剩下家裡的壯丁,老弱婦孺都折在半路上了。”
林忘沉默不語,想他隨口一問,竟牽扯出這麼多,看來當地主也不是保險的,至少他這種,頂多置田十來畝,連小地主都算不上的,更不能保證衣食無憂了。
“林小哥,你看你做點小買賣,每日也能掙些錢,我能肯定你這樣比種田要好。”吳大有私心不假,但不會自私到顛倒黑白,他真以為林忘是要回去種地去了,便在旁邊著急地勸著。
林忘點點頭,沒說話,心中確實打消了去鄉下當地主的想法,但田還需要置的,卻並非將錢都花在這上面,而是分成兩份,一份置田為自己留條後路,一份拿來做些小買賣。
吳大見林忘不說話,就知道他聽進去了,只是苦於天黑看不見林忘的表情,也就不知他怎麼想的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不傻,聽了一會,猜測林忘是想去鄉下種田,他們也不想讓林忘走,畢竟林忘每日給他們送些烏糯糰子,他們也能比以前能吃飽了些,尤其上次林忘還給他們錢,他們就想著以後肯定還有這種機會,若是林忘走了,往哪找對他們這麼好的人?他們幾個年紀小,但並不懶,也想給人幫工賺些錢,但別人看不上他們,嫌他們沒力氣,或是看他們從養濟院出來的,怕手腳不乾淨,所以也不怪他們巴上林忘,就怕他走。
栓虎眼睛一轉,就開始說:“我們院裡的老胡,就是從陝西逃來的,說是那年趕上了大旱,顆粒無收,可仍被官府逼著交稅,兒子都餓死了倆,哪還有錢交稅?於是他帶著全家一路向北,等到了虞城,就剩他一個人了。”
“崔崔崔崔小三不也是是是嗎。。。逃逃逃荒的時候路路路路過也不什麼鳥鳥鳥鳥山,家家家家裡的小哥讓老老老老虎叼走了,他他他他他他。。。”三水一著急,最後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四狗子也知道這事,便趕緊接道:“他用腳裹給自己系在樹上,才逃過一劫,可憐僅剩的一點錢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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