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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斗說：

&ldo;還忘了告訴您了，莫老師，上個月我調到市委宣傳部搞宣傳報導了。&rdo;

莫言問：

&ldo;那你的博士論文呢？做完了？&rdo;

李一斗說：

&ldo;以後再說吧，我更適合幹文字工作，新聞報導與文學創作離得更近一點。&rdo;

莫言道：

&ldo;也好。&rdo;

餘一尺說：

&ldo;小馬，快給莫言放熱水，讓他好好洗洗滿身的酸臭氣。&rdo;

那眼鏡姑娘應一聲，到衛生間去了。衛生間裡隨即傳出嘩嘩的水聲。

餘一尺拉開酒櫃，展現出幾十瓶酒，問莫言：

&ldo;你喝什麼？&rdo;

莫言道：

&ldo;算了，半夜三更的，不喝了。&rdo;

餘一尺說：

&ldo;怎麼能算了呢？來到酒國，首要任務就是喝酒。&rdo;

莫言道：

&ldo;我想喝杯茶。&rdo;

餘一尺說：

&ldo;酒國沒有茶，以酒代茶。&rdo;

李一斗說：

&ldo;莫老師您就入鄉隨俗吧！&rdo;

莫言道：

&ldo;好吧！&rdo;

餘一尺說：

&ldo;你自己過來選一種。&rdo;

莫言走過去，看著那些裝潢精美的瓶子，有些眼花繚亂。

餘一尺說：

&ldo;聽說你是個一級酒徒？&rdo;

莫言說：

&ldo;其實我酒量有限，對酒也所知甚少。&rdo;

餘一尺說：

&ldo;瞎謙虛什麼！你寫給李一斗的信我都看過了。&rdo;

莫言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李一斗。李一斗忙說：

&ldo;餘老總是咱的鐵哥們，絕對沒事。&rdo;

餘一尺拿出一瓶&ldo;綠蟻重疊&rdo;，說：

&ldo;剛下車，喝點味淡的吧！&rdo;

李一斗說：

&ldo;&l;綠蟻重疊&r;好，是我岳父設計勾兌的，用純正綠豆蒸餾酒做酒基，加入了十幾種芳香開竅的名貴藥材，喝此酒就像聽一位古典淑女演奏箜篌，意境幽遠，發人思古之幽情。&rdo;

&ldo;行嘍，&rdo;餘一尺說，&ldo;別賣你的狗皮膏藥了。&rdo;

李一斗說：

&ldo;之所以調我到宣傳部，也是因為猿酒節的宣傳需要，我畢竟是酒類學博士。&rdo;

餘一尺嘲諷道：

&ldo;博士前。&rdo;

他從酒櫃裡拿出三隻水晶玻璃杯，把&ldo;綠蟻重疊&rdo;倒進去。那酒在杯裡綠得令人不安。

莫言臨來酒國前，翻閱過一些酒類專著，知道了一些品酒的規矩。他接了杯，先把鼻子觸到杯上嗅了嗅，然後揮手扇去沾染在鼻子上的酒氣，又把杯子送到鼻下，深深地喚著，然後屏住氣息，閉著眼睛，裝出一副深刻思索的模樣。良久，他睜開眼，說：

&ldo;果然不錯，古香古色，典雅莊重，果然不錯。&rdo;

餘一尺道：

&ldo;你小子，果真還有兩下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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