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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老四咧著嘴對周少兒道:“多虧這竹帛口,否則咱們咬不住正藍旗,這次正藍旗這七百人全得丟在這裡了,最要緊的,咱們能拿到莽古爾泰,要是交到陳大人面前,還不知陳大人多高興。”
周少兒白了一眼鍾老四,看看周圍衛兵離得遠才說道:“我說鍾副營官,上次登州的形勢分析課上,劉破軍可是說同等條件要打擊兩黃旗、鑲紅旗和鑲藍旗。”
“鑲黃旗咱們已經打過了,不是固山都殺了麼。”鍾老四得意洋洋,“莽古爾泰一死,陳大人要求的重點打擊一路分兵就完成了。”
周少兒轉頭看著鍾老四,“咱們打完了就在竹帛口待著?”
“這個地方好,以咱們的火槍,韃子來多少也打不下來,這裡糧食物資堆積如山,還能從吳王口到北直隸的阜平。不用走倒馬關看那文官的臭臉,這裡就當咱們新的據點。把走馬驛放棄,那裡的預備兵連調來此處。另外把倒馬關外的預備司調到阜平,慢慢把這些物資運走。龍騎兵清理完戰場,就以旗隊派出疑兵,老子做了十多面遊擊以上的旗幟,四處打出咱們登州鎮的旗號,韃子處處風聲鶴唳,必定收回所有分兵,只要他們搶不到東西就成了,這樣一來。陳大人第二條要求也完成了。”
周少兒搖搖頭,這個鍾老四打仗是有一套,但還是沒有明白周少兒說的意思,他也懶得此時再說,反正不打也打了。
前面又是一通槍響,鍾老四指指前方道:“周連長,你看看咱們的佇列,絕不覺得太死板了。”
“這都是陳大人定下的火槍分遣隊陣形。。。”
“老子知道,陳大人定的分遣隊戰鬥隊形就這一種。但分遣隊人少,現在變成連隊和千總,也是這樣拉平就不對,分遣隊後面還有長矛陣或鴛鴦陣。他們可以三排,咱在咱們只有主陣,還是三排就不妥當。而且這陣形無法變化,在馬頭關那一戰。你們第一連在橋頭一亂,後面的第二連同樣只能堵在那裡。”
周少兒瞥鍾老四一眼。“你又想幹啥?”
“老子不幹啥,老子打完竹帛口,就要給陳大人寫龍騎兵和全火槍千總部的改進意見,陳大人還要搞全火器的營,那就是三四千人,也這麼拉成三排要排出去兩三里長,你到時候要來幫著,老子還沒想好怎麼寫。”
周少兒還沒有答應,前方一片軍號,鍾老四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
竹帛口旁邊兩裡外的一道峭壁邊,最後一群白甲兵簇擁在莽古爾泰身旁,用弓箭與圍上來的明軍對射。這些精銳的女真獵人在這狹窄的山谷中發揮不了特長,反倒被火槍的射程和威力優勢牢牢壓制,到了山地間雖然個人戰技開始佔優,但對大局已經毫無用處。
前面剛剛打破關城,後面的明軍就出現在視野之中,生路和追兵同時出現,這引起了後金甲兵和包衣的潰散,人人都想盡快跑入關城,結果關城中卻燃起大火,已經失去秩序的後金兵進退失據,很多往兩側逃入山地,莽古爾泰也同樣如此。
此時莽古爾泰臉色茫然,他沒有想到隊尾崩潰得那麼快,他逃入山地後不熟悉道路,慌不擇路之下自行走到了這個死地。他一生征戰,絕大多數時候戰無不勝,但並非是不願逃命,他在天啟年間的第一次旅順攻略中,便曾經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張盤打得落荒而逃,失敗對他而言不是不可接受。
但這失敗不同,這裡是明國的內地,沒有馬匹和輜重,他們回不了靈丘,登州騎兵只需要封閉這個峽谷,後金兵沒有補給的情況下,要翻越茫茫大山談何容易。莽古爾泰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在逃走的路上,心中就已經絕望了。
他此時已經確定是登州鎮,如同己巳年一樣,他們如同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而且一出現,就把完美的形勢扭轉,反而把莽古爾泰送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