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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呼啦啦散開，鄭成澤轉身，突然，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曲暖。

“小暖……你也來啦。”鄭成澤愣了愣，倒也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便隨口招呼道。

“嗯，我帶曲暖來看看允烈。”興許是怕鄭家人誤會什麼，許君藍這次倒是機靈，趕緊搶先一步說道。

或許，連神經大條的許君藍都敏感地感覺到了有些地方不對勁了吧。

穿過人群，目光相接，那頭是姜允烈驀然慘白的臉。

“你還好嗎？”曲暖下意識用了中文問道。

許君藍說過，姜允烈是個很聰明而且異常用功的人，他的中文越來越好，能聽懂簡單的對話，錄節目時甚至已經漸漸可以不用隨時隨地帶著翻譯。

“允烈沒什麼大礙，醫生說休息兩天就可以坐飛機了，後續治療會回到韓國以後進行，曲小姐不必擔心。”開口回答的居然是林妍希，沒想到林妍希竟然也能聽得懂中文。

是啊，用許君藍的話說，林妍希對姜允烈的用心簡直”昭然若揭“，為了更好地站在他身邊，輔助他的工作，林妍希比想象得還要努力很多。

“那就好。”不知所謂的回應，曲暖木納轉身。

也想維持住基本的禮貌，保持微笑說著“那就請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回國一路順風……”等等之類的話，可是，最終卻是有些慌不擇路，奪門而出。

他身邊一直站著林妍希，從一開始不就是……清楚的。

“那我們也告辭了。”荷秀朝著安叔等人淡淡欠了欠身，拉著丈夫鄭成澤邊走邊說道，“昨天我跟小暖談了下，以她和鄭軒的關係要不就搞訂婚儀式那麼繁瑣了，我覺得不如安排這兩個孩子直接結婚吧。”

“那……小暖是什麼意見？”鄭成澤遲疑了一下，似乎有所保留。

兩人斷斷續續說著話消失在病房門口。

姜允烈緩緩靠在床上，一言不發，彷彿是真的有些累了。那個看上去一貫溫暖清澈的少年，此刻卻像是包裹在一層灰色的看不真切的盔甲裡，怔怔撇過頭，看向窗外，嘴角是似有若無的笑意，眼底卻冰涼徹骨……

☆、十五（2）

“曲暖，阿姨昨天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荷秀輕輕拍著曲暖的手，含笑看著她。

“昨天？”曲暖是真的想不起來荷秀說過什麼……重要的事了。

“就是吧……我覺得我們兩家這麼親近，阿姨可是真心把你當女兒來疼愛，你和鄭軒這孩子又是從小就認識，他對你也算得上是一心一意，阿姨看好你們倆，所以……你們不如就直接結婚了吧。”荷秀拉過曲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似乎……每一句都聽之有理，不容反駁。

“現在年輕人哪像我們那個時候這麼早結婚，小暖下半年才大學畢業，讓他們年輕人多些戀愛相處的經驗也好。”比起荷秀，鄭成澤倒是顯得一點都不急。

“你知道什麼！”別過身瞪了鄭成澤一眼，荷秀陡然升高語調，言語裡還隱隱含著一絲惱怒。

鄭成澤一時間有些尷尬，一向優雅得體妻子今天是怎麼了……

阿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是同為女人的第六感麼？

抬起頭，曲暖作出最為乖巧的表情：“嗯，好。”

“你同意了？”這次倒是換了荷秀意外。

不同意……又能怎樣？曲暖笑意恍惚。

“小暖你——”鄭成澤欲言又止，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曲暖。

“鄭叔叔，我沒事。”曲暖禮貌微笑，有意……阻斷了所有的善意。

回來的路上，荷秀一直牽著曲暖的手，曾經荷秀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溫柔又親切，而此刻，曲暖只覺得這彷彿是道枷鎖，逼仄得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