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怨此恨，難以消之(第1/2 頁)

陰暗，潮溼，黴味混合著腐臭屍臭，以及各種各樣的刺鼻的異味，而且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此處乃皇宮昭獄裡的密牢，是最隱秘的，也是最陰暗可怖的牢獄。在此密牢內關押的，不是什麼重刑犯，而是他國派來潛伏到宮裡的細作，以及不可說的皇家密犯。

昏暗的長廊盡頭，是一間石室，裡面一個男子，雙肩的肩甲骨下打入了骨釘，骨釘末端，連著成年男子兩條腿粗的鐵鏈子。

他肩胛骨處的黑血早已乾枯，傷口處的膿血，一層一層的形成厚厚的結痂。男子的中衣早已鮮血染透，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烏黑的頭髮上，濃濃的血漿往下滴。髒汙不堪的臉，仔細看看，十分俊秀。

“你來了？”聽到石室開啟的聲音，男子不抬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只是他的聲音，沙啞難聽的如同鏽鐵摩擦一般。

“顧昀（yun），許久不見，來告訴你，如今我已登基為帝。這一切還多虧了你給我的那顆靈珠。哈哈……”

來的人是大康朝的皇三子——葉濯（zhao），月前剛舉行完登基大典，改朝換代，是為新帝，年號景和。

“是嗎？那要恭喜你，得償所願。”顧昀在百般折磨下，早已毫無血色的臉上，那雙黯淡無光的眼，卻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景和帝，絲毫不在乎顧昀，言辭之中的嘲諷和陰陽怪氣，命人捧上來三個盒子。

“開啟！”景和帝命人開啟盒子。

顧昀看清楚盒子裡面裝的是他的家人至親，他拼命地搖晃著鏈子想衝過去，鎖骨鏈拉扯著他不能前行。劇烈的拉扯下，他的傷口再次破開，可是沒有多少血流出來，他已到燈盡油枯的邊緣。

“你！那是你的外祖父和舅父舅母！”顧昀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嘶吼著，可因為長時間粒米未進，說完之後，大口大口喘著氣。

“那又如何？你們顧家，功高震主，天子身邊哪容他人酣睡？！我如今剛登基，老臣不服，那就殺雞儆猴！對了，這裡還有記影石，記錄的你妹妹的事！”

景和帝一臉的陰狠，他就是要所有人臣服於他，不服之人殺之。他已經是萬人之上，他需要的是敬仰和屈服。

“你！畜生！小曦，也是你的表妹！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記影石記錄的是，顧昀的妹妹顧曦，被一群兵匪凌辱，不甘受辱咬舌自盡的影像。

看到親妹遭人姦汙，顧昀深感後悔與無力。可沒等到他從親妹慘死的悲傷中緩過來，只聽他眼前的畜，生下令:“來人，帶上來！”

“長兄救我！”因為剛才拼命大喊後，虛弱無力的顧昀，雙眼已變得模糊，可他依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如今就是個廢物，如何救你？”葉濯言畢，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劍封喉，割破了顧昊的喉嚨。

鮮血的顏色，瞬間讓顧昀眼前變得清晰。那是他的庶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也可以說是他帶大的。他們的父親鎮遠侯，常年駐紮邊境。顧昀長兄如父，親自教導顧昊啟蒙。

“不要！小昊！葉濯，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有什麼衝我來！”顧昀只能看著在地上，掙扎沒幾下，顧昊就痛苦的死去。顧昊死後，雙眼還看向自己。他想哭，可他早已虛弱不堪，沒有一絲力氣哭喊，幾乎都已乾枯的身體沒有一滴眼淚可流。

有一種無聲的悲傷，痛徹心扉，卻又無能為力。顧昀他恨，恨自己沒有早點識破葉濯的偽裝，野心，和喪盡天良的暴虐無道！

“別急，我這就送你和外祖一家一百三十五口，一起到地府團聚！”葉濯一把拉起顧昀的頭，看著曾經最喜歡的那張臉，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覺得無比的痛快。

顧昀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死亡。他們顧氏一族怎麼就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