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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飄散的淡淡藥香味。
俞知光垂眸看男人背上的疤痕。
如今再看,比上次更平靜,她甚至能想象是怎樣鋒利何種形狀的武器,從背後什麼角度襲擊,才留下的傷疤。
“我小時候,爹爹給我和阿兄講過很多故事,有一個是講大將軍的,說大將軍認為背後受傷是恥辱,但大比武那日,我看很多裸身上場的武將,背後都帶點傷疤的。”
薛慎好一會兒沒回答,小折本也沒看,塞到枕下。
俞知光給他擦背上的艾灰,又戳了戳,才聽見他接話:“戰場形勢千變萬化,腹背受敵時有發生。”
“那故事是我爹講來騙小孩的嗎?”
“我想是指逃跑而暴露後背,被敵方所傷是恥辱。”
“你也……”
“我背上是被偷襲留的。”
薛慎截住她的話。
俞知光左手在他背脊安撫地拍了拍,剛泡完澡,掌心還熱著,卻覺薛慎皮肉比她還暖上幾分,男人本來放鬆的肩背肌肉硬挺起來。
“我是想問,你也覺得逃跑恥辱嗎?明知打不贏,還留在原地對敵,豈不是白白送死?”
“在邊關的時候,家在身後,國在身後,退不了。”
“可好多忍辱負重、反敗為勝的歷史典故,都是活著才能發生呀。無法戰勝恐懼而逃跑,也不應該被苛責。”
俞知光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薛慎的背脊隨著艾絨散發的熱意,慢慢放鬆。他陰差陽錯娶的妻子,是個心軟脾氣也軟的大家閨秀,不那麼循規蹈矩,很多言行都出乎他的意料。
她能夠體諒在戰場上生出怯意的逃兵,那別的呢?
“俞知光,你在永恩寺,聽見姚冰夏那些話……”
“……”
原本開啟話匣子的小娘子彷彿又沒了興致,好端端地懸在腎俞穴上的艾絨條,還未到時間,就被挪到另一個地方,“她講過不會再為難我,我往後再遇見她,也繞著她走就是。”竟是連問問緣由的意思都沒有。
薛慎感受著熱意的轉移,有點煩躁地閉了眼。
霜月中旬,俞府迎來喜事,長媳裴辛慧誕下一女,小名關關,大名根據五行備了兩個,長輩還沒決定好。
俞知光得知當日就趕過去看望了,待她嫂嫂休息好,又有家宴。薛慎當日值守宣政殿,特地提前一時辰散值,打馬趕到俞府門口,撞見一輛馬車停駐。
馬車上下來一位年齡與俞明熙相仿的年輕郎君,身著潭水綠如意雲紋錦袍,披著鶴氅,一雙丹鳳眼內蘊神采。
“妹夫來了。”
俞明熙嘴上在迎薛慎,眼神禁不住往那郎君面上瞟,滿是驚喜,待察覺失禮後,連忙朝薛慎歉意笑笑,“這位是我少時在雲城老家的好友,姓杜,名長洲。”
轉眼,杜長洲已到近前,遣隨從送上賀禮:“明熙兄喜得千金,我不請自來,冒昧討一杯酒。”
俞明熙一拳捶他肩頭,“說這些客套的作甚?何時回的皇都?也不說一聲,父親前兩日還念起你來,最看好的得意門生,半路給叔父拐跑去鑽研岐黃之術了。”
杜長洲笑而不語。
兩人熟稔,他這個俞家女婿,倒更顯得像客。
薛慎不太在意,隨府役引路到酒席落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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