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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還沒。”
“那讓廚房燉個雞肉千絲,炒一碟蜜糖三鮮,再加個冬瓜火腿湯?火腿是浙南運過來的,又香又鮮。”
薛慎神色一凝:“普通的湯?”
俞知光小雞啄米點頭。
果真是尋常湯食,薛慎連晚飯都多吃了一碗飯。
俞知光看望嫂嫂時,已經用過晚膳,只是坐在他身側喝湯,圓潤靈動的杏眸低垂,不說話時便顯得心事重重。
薛慎擱下木箸,偏頭看了她一眼。
俞知光以為他要說話,亦靜靜回望,眼神澄澈坦然。比起剛成親那幾日,她現在已經能夠自然直視他了。
“將軍還要再添飯嗎?”
薛慎手掌捋了一把後頸脖,站起來:“飽了。”飯後稍歇後再練武,腦子裡想的卻是薛晴年少時與他的相處。
薛晴不高興了會生悶氣,會瞎指揮他幹活。
俞知光呢?這樣算是不高興嗎?
他與女子相處的經驗少得捉襟見肘。可到了安寢時分,小娘子已然自己整理好情緒,鑽入被窩裡,捧著一卷話本子在投入地看,身側的另一條棉被也鋪好了。
入了冬,拔步床換上兩張湘繡面的棉被,兩人即便是同床共枕,也睡得井水不犯河水,俞知光過於不老實的睡姿都被壓制在好幾斤厚的大錦被裡。
他已再三驗證,沒有大補藥膳,就沒有綺夢擾人。
薛慎躺下,酣眠到後半夜,胸口忽然多了一隻手。
那隻手柔軟溫熱,隔著中衣在他胸膛拂過,似在確認什麼,這裡按按,那裡揉揉,全然不是她睡懵了的時候。
許是做夢,薛慎忍了片刻。
“中府、氣海、關元、中極……”枕邊人用氣音念。
薛慎猛地按住了她越來越下移的手,按到關元、中極的位置還得了,他耳邊輕輕吹拂的氣流跟著停頓了。
“俞知光,你在做什麼?”
“我動作很輕了,你怎麼還是醒了?”
薛慎深吸一口氣,將她手從錦被裡挪開,塞入她自己的被窩,半個身子探出拔步床,點亮了床頭凳的燭臺。
火苗發出幽微的亮光。
俞知光小巧的臉龐枕在綢面上,如清水出芙蓉,兩頰透著薄粉色,顯然也是壓著一點羞赧的情緒。
“所以,在做什麼?”薛慎又嚴肅地問了一遍。
她微微嘆了口氣:“我特意學了一些穴位,大夫說常揉按會有效果,比之湯湯水水的藥膳,輕便省錢,將軍若不喜歡,改成艾炙和姜療如何?艾絨和姜都不貴,點燃了懸在穴位上,暖融融的也很舒服。”
薛慎不語。
俞知光放輕了聲音勸:“真的不試試嗎?”
那神情,儼然他就是一個諱疾忌醫、自尊自大,日子還過得移東補西左支右絀,需要自家妻子精打細算才過得下去的糟心郎君,再不領情,倒是他不知好歹了。
“俞知光,你很想把我治好?”
“我想試試。”
“那治好之後呢?跟我圓房嗎?”
薛慎向來不擅長委婉。
至少目前,他對俞知光,抑或是俞知光對他,都是本著一種夫妻責任在相互照料和磨合相處。
他目光毫不閃躲,直直望過去。
俞知光眼神閃爍起來,芙蓉面薄緋色又重幾分:“我沒有想過什麼遠的,總歸先治好了再說。”
薛慎斂下眼眸。
男兒知慕少艾的年紀,他已謊報年齡入軍,每日在沙場打滾,與頻頻扣邊的突厥交鋒,壓倒對死亡恐懼的,在一開始是求生的意志,繼而是對求勝的渴望與貪婪。
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還不如一場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