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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了個響亮噴嚏。
旁邊酒桌上,契約大咧咧攤開,壓在燭臺下,右上角拿一把鋒利的小刀釘住。家裡從前也沒見過這把刀啊?
劉東海疑惑了一陣,愈發腰痠背痛。
“二桂滾進來!怎麼伺候的!小心爺爺發賣了你。”
二桂過了好一會才推門,神色古怪,“老爺,周春娘她在府門外求見,還有……”
劉東海一喜,這麼快就送上門,“快,讓她進來。”
“還有……”二桂估算一番,“大概十來人,桃溪村的男男女女,還有徐縣丞和縣衙的師爺。”
劉東海一愣,徐縣丞……他來幹嘛,這人收了他好處幫忙施壓戴家和周春娘,難道還不知足,想要更多好處?
頭昏腦漲趕到家門,果真看見一大群人。
徐縣丞左邊是師爺,右邊是契書中人陳二爺。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難得大家都有心想把田地契約的事情解決,陳二爺出面請我與金師爺來見證。今日周春娘來徐家做幫工,今日過後十畝田的事就結清了。”
“她要做的可不止今日。”劉東海聽得不太對勁,“她要給我幫工快一整年,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的。”
戴老三站得筆直,用了最大剋制沒上前揍他。
周春娘將契約拍到他面前,“睜大你的眼看清楚。”
劉東海接過,契約還是昨日的契約,但有細微改動,兩處略添小字,竟把周春娘按契約做幫工十月又二十日這件事,偷換成了在十月二十日來做幫工的意思。
每日工費二十文錢之前,又添了大幾十兩,這麼算下一日的幫工費即可抵十畝田。契約最下方有他自願的簽名和手印表示“履約完畢後,再無糾紛,再不糾纏”。
劉東海氣不打一處來:“你騙鬼呢!昨日的契約不是這樣的,這份是假的!二桂,把我的契約拿來!”
二桂拿來,青天白日下一比對,兩份契約一模一樣。
劉東海意識到自己中招了,他在田地契上做的手腳,周春娘原原本本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他的假墨水是半年前打牌九,一個被查封的西藩商行掌櫃輸給他的,說好是瞞著官府藏下來的最後一瓶。
周春娘就算了,劉東海破口大罵:“好你個陳二,你做中人,就是聯合戴家來矇騙我,你敢指天發誓,你昨日寫的契約沒改動過?”
陳二爺笑眯眯同他玩文字遊戲:“我親筆所寫契書,在黃麻紙上一字未改,一字未變。”他只是用了俞知光給他的紙,再就是書寫時候,按著她指頭的位置落筆。
劉東海把兩份契約攥在手心裡,恨不得一把撕碎了。
徐縣丞提醒:“戴家今晨已將契書備案,由師爺謄抄記錄在冊了。”這也是劉東海之前狀告戴家欺詐的做法。
徐縣丞拿人手短,向來是對他笑臉相迎。
這次不知抽的什麼風,居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劉東海氣極反笑,看到戴老三那條僵直的腿:“行,契書上寫今日,那就一日,但我只要周春娘一人進門。”
“這可不行,”縣衙的師爺摸了摸山羊鬍,“戴家與你的田地契糾紛拖拖拉拉這麼久,今日正是結清期限,我要親眼見證才可筆錄,做好結案文書。”
劉東海綠著一張臉,看桃溪村浩浩蕩蕩一行人進了他家門,本想為難周春孃的路數也使不出來。
俞知光沒有跟進去,在劉府大門側對的茶攤坐著,花兩文錢買了兩碗熱茶,同薛慎坐著等,沒等多久,戴老三拖著一條腿,垂頭慢慢走了出來。
薛慎敲了敲桌沿:“老三,這邊。”
俞知光奇道:“戴大哥,你怎麼先出來了?”
戴老三扒了一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