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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望著夜空,不知道在看什麼,臉色極端的憔悴,臉部線條卻因此顯得更加堅硬鮮明。
任家遠小心的陪在邊上,防止韓越喝多了掉下去。他看韓越望天上看,便也抬頭一望:“你在看什麼,飛機?”
“……沒什麼。”韓越沙啞的苦笑了一下,“我以為是流星,誰知道是一架飛機。”
“這年頭城市裡哪看得到流星啊?”
“是啊。”韓越輕輕的呼了口氣,聽起來就像是一聲嘆息:“都是我的錯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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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裴志在墓園門口下車,隨即緊走兩步,幫他母親撐開傘。
“這點毛毛雨,淋著也挺舒服的。阿志,你看這濛濛細雨,草色山光,是不是有點我們江南老家的模樣?”
裴老夫人當年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到了這個年紀,還頗有點浪漫主義情懷。裴志往墓園周圍逡巡了一眼,笑道:“這年頭北方的園林還不是想怎麼修就怎麼修,南北差異哪有那麼大。話說回來,你也好注意點腳下,路上地滑。”
每年的這個時候裴志都很忙,要陪他父系一族的親戚到處來往應酬,又要陪他母親來給當年葬在北京的一個舅舅掃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裴志家情況跟他那些太子黨哥們都不一樣,父母自由戀愛結合,背景由政轉商,人情往來跟其他幾個家族相比要更自由,也更頻繁。
裴志跟他母親在舅舅的墓碑前送了花,又陪著站了半晌,臨近中午的時候便打算下山去吃飯。走到半路上,突然裴老夫人拍了兒子一下,指著不遠處問:“那不是侯老軍長跟韓家二小子嗎?”
裴志抬頭一看,果然只見不遠處拱橋邊的兩座墓碑前站著幾個人,中間那個特別高的是韓越,在他面前站著說話的赫然是侯老軍長。
而侯老軍長之後還站著個他認識的人,是老久沒見了的侯瑜。
裴志心思比較縝密,一看這陣勢首先就想這兩撥人怎麼會在這裡碰見?侯家的確有人埋在這,好像是侯瑜的祖父還是叔叔,他們一家人來這裡掃墓不奇怪;但是韓家有什麼重要的親戚埋在這個墓園裡嗎?
沒聽說啊。
“媽,司機就在前邊一點的門口等你,我先去跟侯叔叔他們打聲招呼。”裴志把傘往裴老夫人手裡一塞,不等他母親阻止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楚慈的事情發作以後,韓越跟幾個世交門閥的關係都有點微妙。有人感嘆那個脾氣暴烈的韓二少爺竟然也是個痴情種子,實在是想象不到;也有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逼著韓越把楚慈找出來千刀萬剮。
但是不管怎麼說,韓越都是個惹不得的人。跟他同輩的人當中他背景最硬,地位最高,手段最狠;在楚慈這件事上他又出人意料的堅定,天王老子的賬都不買,連司令夫人的命令他都敢不聽,還有誰敢逼他?
楚慈失蹤後轉眼兩個寒暑,所有人都在找他,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為了他這件事韓越跟不少人翻了臉,但是出於意料的,他跟裴志的關係反而漸漸緩和起來,甚至很有點摯交知己的意思了。有時候韓越被侯家人逼急了,裴志還經常居中調停,幫他在幾家長輩面前周旋;有時候韓越得到些有關於楚慈的線索,也會通知裴志一聲,叫他幫忙一起找。
其實裴志是個典型的聰明人,而韓越也不傻,他們都知道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互相爭殺沒意思。
裴志跑到侯軍長身後幾步,便緩下了腳步,高聲打招呼:“侯叔叔!你們怎麼在這裡?”
侯老軍長回過頭,頃刻間換了臉色,微笑著慈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