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慶曆四年春(第2/2 頁)
了,望著呼延慶,淚眼滾滾,好半晌才問道:“你知道家母當時的心情嗎?”
呼延慶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的樣子……
陳讓沒有管他,做戲就要做全套,想到自己的身世,頓時悲從中來,“家母心情鬱結,不想偷生於世,竟然……竟然吊死在好水川旁邊的歪脖子樹上了。”
這一次,不但是陳讓感到悲傷,就連坐在大樹旁邊的小姑娘也跟著無聲的哭起來了,陳讓抹抹眼淚,又接著說道:
“萬般無奈之下,我兄妹二人只好打道回蜀中老家,不料途遇強人,盤纏盡去,只好回原州城續命,還望呼延將軍看在先父與您同為鎮戎軍的情份上,救我兄妹兩條性命……”
好水川的慘狀,呼延慶是知道的,沿途的歪脖子樹吊死過好多殉節的婦人,他也是知道的,朝廷下令砍斷沿途的歪脖子樹,也是他親自帶隊的。
總之這一戰,留給呼延慶的童年陰影還是蠻大的。
說他是童年,只因那一年他剛剛參軍沒多久,才十六歲。
那慘狀,只要一回憶起來,他都覺得心口疼。
呼延慶看看陳讓,再看看大樹旁邊的那個小姑娘,見她奄奄一息地都瘦得不成樣子了,不管真假,救人一命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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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陳讓,年紀看上去不大,但說起話來,文鄒鄒的,看樣子,好像也是讀過書的,完全不同於其他的難民,說起話來,只會讓人覺得難受。
哪像陳讓這般,人長得白淨,說話又好聽,不帶他們,難不成去帶河邊那兩個……那兩個在那兒幹什麼?
呼延慶真的是沒眼看下去,遂對陳讓道:“還有力氣嗎?背起你的妹妹,跟我一道入城吧?”
“對了,你說令尊曾經在任福將軍帳下聽調,那你聽說過範老相公沒有?”就在陳讓背起小姑娘的時候,呼延慶忽地漫不經心地問起范仲淹來。
“知道,先父在世的時候曾給小弟講過範老相公的事蹟,特別是他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家國情懷,的確讓吾輩高山仰止……”
額的呼延慶,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卻沒想到他的心思盡然如此的縝密,知道呼延慶在考究自己,陳讓想想後,乾脆吟一首范仲淹的漁家傲,看看這傢伙的反應如何,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這是範老相公的漁家傲,這首詞我雖然聽過,卻不曾記得,沒想到小兄弟,還真的是個讀書人耶!”呼延慶抬出范仲淹,原本是試探,卻沒想到陳讓竟然如此的熟悉。
陳讓嘆口氣道:“範老相公才華縱橫,心憂天下,沒成想壯志難酬,新政失策,最後不得不離京,前往河東任宣撫使……”
“河……河東?你是說範老相公被貶離京了?這個……這個我倒是不知道的……”
呼延慶看著陳讓,驚得一愣一愣的,連他都不知道的訊息,他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陳讓看著傻愣愣的呼延慶,只想捂嘴暗笑,要不是他捂嘴捂得快,那千古名篇差點就要衝口而出了,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
:()大宋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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