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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初一,”小梅不停地抹著淚:“老爺進宮當值去了,最早也得明日中午才能回。”
“姨娘~”尖銳的哭聲忽地傳來。
許氏心一緊,撇開小梅,三步並做兩步進了內室。
剛一撩開簾子,立刻便心生後悔:不該逞能來趟這淌混水!如今怕是陷進泥潭,脫不開身了!
屋裡滿目豔紅,刺鼻的血腥味燻得她幾欲做嘔。
她伸手扶著門框,勉強穩住身形,見陳姨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青蒿悲痛欲絕,跪在床頭,拼命號泣。
丫頭,婆子圍成一堆,個個神色驚惶,哭聲此起彼伏。
地上,床上,到處都是鮮血,以及被血染得通紅的被褥,床帳……
蔡田滿頭大汗,神色惶恐地站在簾子後,對著滿地鮮血,束手無策。
許氏強忍了噁心,提高了聲音喝道:“哭什麼,人還沒死呢!”
裡頭的婆子見了許氏,都跪下來:“二太太~”
“全杵在這裡做什麼!”許氏大聲吩咐:“還不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產婆請了沒有?沒有趕緊去請,都給我動作快點,誰敢懈怠,仔細我揭了她的皮!”
丫頭婆子都愣愣地看著她。2
陳姨娘眼瞧著就是不行了,把產婆請來有什麼用?
“還不快去!”許氏大喝一聲。
丫頭婆子們唬得一鬨而散,各自分頭辦事去了。
祭田見了她的打扮和氣度,已猜到是許氏,忙躬身行禮:“小人蔡田,見過二太太。”
許氏徑直走到他身邊:“陳姨娘什麼情況,孩子怎樣?”
蔡田兩手垂在身側,滿面愧色:“小人無能,陳姨娘……怕是迴天無力了!”
生孩子本就是個兇險的事,見了這個場景,許氏心裡也有了準備,聽了這話也不覺得意外,只問:“孩子呢,孩子能保住嗎?”
“這個……難說。”
許氏把臉一沉,目光利若刀剪:“鶴年堂請了你來,莫非就是要你推卸責任的?我不管你有多難,大人和孩子,最少給我保一個!”
這是許氏聰明的地方。
明知陳姨娘已是不治,卻不肯說出那句“保子棄母”,就怕事後遭人垢病,落個心腸惡毒的名聲。
蔡田抬起袖子,擦了把汗:“如今的情況,若想保全孩子,唯有剖開陳姨娘的腹部,將孩子取出來……”
許氏手一揮,打斷他的話:“我一個婦道人家,對醫術一竅不通,別跟我講這些廢話!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最要緊是保住一條命。大伯回來,我對他也算有個交待!”
“可是,”蔡田額上的汗冒得更急,臉色更是漲得通紅:“小人,小人從未施過剖腹術……這個,這個只是聽人說起過。”
“意思,你做不到?”許氏面沉如水。
蔡田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請恕小人,無能為力!”
陳姨娘雖已活不成,畢竟還有一口氣吊著,要他生生剖開她的肚子,取出嬰兒,這跟要他親手殺了陳姨娘有什麼區別?
他這一生,從未遇過這種難題,光是想象,已覺得顫慄不已。
“姨娘~”青蒿在一旁聽著,越發悲從中來,嘶聲痛哭。
錢媽媽壯著膽子過去摸了摸陳姨娘的肚子,猛地抬頭:“太太,得趕緊做個決斷了!再拖下去,這孩子怕也挺不住了~”
“蔡大夫!”許氏大喝一聲:“還不動手?”
“不,”蔡田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死命搖頭:“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許氏說著,目光在房中掃了一遍,見床頭擱著一把剪子,抄起來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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