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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倒是沒有責怪她,只把信給她看,「你瞧,這是澹臺夫人寫來的信,你何時認得她的?」
折邵衣就暈暈乎乎,整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她也沒想到,沈懷楠能有這般的速度,竟讓澹臺夫人親自寫來了信。
而且上面明確說了只請她一人。
她心裡酸酸脹脹,既感動於沈懷楠替她籌謀,又因為十幾年來,若是有好事,那都是其他姐妹的,她自沒有,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生怕自己沒受住他的籌謀。
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道:「母親,這事兒我也是前兒才知曉。只沒想到能成……」
她把沈懷楠遇見齊泰的事情挑了一些說,「澹臺夫人要找女弟子,也不會只有齊掌櫃舉薦的人去,想來還有其他姑娘,我心裡倒是沒想過會留下。」
唐氏聽了,還愣了好一會,「一個商人——懷楠什麼時候跟商戶走這般近——」
折邵衣聞言,嘴裡的話繞了好幾圈,才把那句「他要賺銀子活命的」話換成了,「母親,因緣際遇罷了,他說自己就是去喝了幾回茶,碰巧識得的。」
唐氏沉默,然後笑著道:「你放心,我沒怪罪他。這些年,你也是受了委屈的,你跟他好,只有一個姑娘能去的事情,他自然要舉薦你去,我還是知道事的。」
「這是你的機緣,既然到了,也不要如此沒有信心,你只管去喝茶,東宮都去了兩回,可別在澹臺府丟了臉面。」
折邵衣舒了一口氣,點頭,「是,母親,女兒會注意的。」
唐氏便叫唐媽媽來,「你去庫房將我那件革了金絲的衣裳給九姑娘拿來,雖則有些舊了,但那樣式花色,卻是澹臺夫人喜歡的,與你如今的身量也合適。」
折邵衣不解,唐氏笑著道:「當年,我跟澹臺夫人也是見過的,她誇我穿那身衣裳好看。」
折邵衣真心實意的謝過嫡母,捧著衣裳回去了,周姨娘本是午睡,聽說折邵衣被叫走了,哪裡還睡得著,早就站在門邊等著,見她回來,還拿了一身衣裳,她抖開衣裳一看,上好的料子,足金的金線,繡著海棠花色,即便有些舊了,但也好看的緊。
周姨娘猜測:「這……這應該是夫人的吧?」
折邵衣點頭,「母親讓你給我改改。」
周姨娘一邊去拿針線一邊問,「怎麼回事,夫人怎麼突然給你衣裳了?」
折邵衣便讓姚黃把門關上,小聲的把事情說了,周姨娘聽完,先是傻愣愣的站在當地,手裡的針線剪子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後便是仰天長笑,好似要笑出一口惡氣。
折邵衣連忙捂住她的嘴,好笑道:「事情還沒成呢,要是澹臺夫人沒看上我,回來便不是你笑了,而是她們笑咱們。」
周姨娘眉毛揚起來,「那是後面的事情,但今日是我得意,我怎麼不能笑!」
她笑著笑著又哭起來,道:「我得去拜拜菩薩,讓她保佑你。」
她說的菩薩是送子娘娘。當年剛進來府的時候,周姨娘就請了這尊菩薩來,前頭幾年,天天跪求菩薩,想要生個孩子常伴膝下,後來生了折邵衣,就又貪心了一些,求菩薩給她一個兒子傍身。
再後來,她年歲大了,菩薩也沒有給她一個兒子,她就自作主張,把送子娘娘當做了財神——求財,當做地藏王菩薩——求平安。
好在折邵衣小小年紀就已經找好了夫婿,不然定要當做月老求求姻緣的,但又因早早有了沈懷楠,周姨娘倒是還求送子娘娘做文昌公,保佑他成狀元,最好做宰相,封侯拜相。
折邵衣常想,做菩薩也不容易,菩薩身上的壓力重。
但今日她也有所求,倒是難得的跟著周姨娘拜了拜,跪在地上,心裡默唸明日之事能成,然後就拉著周姨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