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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手機我雖有,卻極少用,莫怪連鈴聲也不熟悉。匆匆掏出手機,果然是我的,來電號碼卻不認識,自忖我認識的朋友五個手指可數完,這三更半夜的,誰又來找我有事。
還是按下鍵,我“喂”了一聲,對方卻不再有任何迴音,話機中只剩下電流的絲絲聲。
“打錯電話。”我關機。主動向江上天報備。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巨響,自車下發出,隨即車身一震,停了下來。
我愣愣看向江上天,江上天皺了皺眉:“我下去看看,你別動。”
見江上天的手就要觸及車門,我突然拉住他。江上天回過頭,眼神中寫著詢問。
我猶豫了一下:“小心。”
江上天笑了起來,神情裡有一絲欣然:“怎麼,這麼快就捨不得我了?”
這自作多情的混蛋。我什麼也沒說,一腳將他從正緩緩開啟的車門裡踢了出去,動作之果斷利落,相信就算他這空手道高手也要叫一聲好。
耳聽這男人在車外不住抱怨什麼過河拆橋,落井下石,我的唇邊微微漾出一絲笑意,待看到手機時,卻又笑不出來。
但願只是個巧合。
深秋的夜裡,月色清寒,樹木蒼鬱,寒蛩幽幽在石縫裡發出鳴響。
能在這樣優美的山居夜景裡漫步,實在應是賞心悅目,人生一大快事。
如果路不要那麼遠,手不要被人強握得這麼緊,那就更是完美之極。我嘆了口氣,看向身邊的男子:“還有多久才能到?”
事實上,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雙腿又酸又重,就算我想裝出神行俠的威風模樣來都不可得。身側這男子明明和我一般的走,卻仍是精神奕奕,眼睛閃亮,真不知同為人類,倒底相差在哪裡。
“就快到了。怎麼,你走不動了?”江上天的唇邊彎起一縷戲謔,“要不要我揹你?”
我差點沒吐,懶得看他:“先生,這裡並非高老莊,要找高小姐請到前面。還有,你既這麼有力氣,何不大喊幾聲救命,或許能引來好心人。”
江上天只是笑,神情頗為愉悅,我諷了他也不生氣。他當真是變了,我暗忖著初見他時的模樣,換作以前那個高傲冷漠的江上天,必不容旁人挑戰他的威嚴。
“想什麼呢,生?”
低沈磁性的嗓音將我從胡思亂想中喚醒,這男人當真是極品,連平常說話的聲音都自然帶出一股魅惑,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愧疚。這樣意氣風發,前程大好的男子,不該被我拖進這場渾水。
“你……為什麼不再問我了?”我目注著天邊漸柔和的雲彩。
沒頭沒尾的話,江上天卻聽得懂。抓住我的手緊了一緊:“我不想逼你。何況,”一笑如許自信,“你不說,我自會去查,不會太難的。”
他在試圖保護我。而我卻連對他下手的人是誰都不肯告訴他。
我突然不再很抗拒說多一些。
“那杯酒的名字,翻成中文,叫做復仇的傷感和美麗。是格雷的最愛。”我垂下眼眸,“格雷就是我的弟弟。他高傲,有一些潔癖,性子極端,絕對容不了別人的背叛,尤其是他所信任的人。”
江上天靜靜地看著我:“所以,就算你已經出逃多年,一無所有,他也不肯放過你?”
是這樣吧。應該……就是這樣。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
“這次來的就是他嗎?送酒給你,還在我們車上放微型炸彈,引爆車胎,以示警告?”
“你已經知道了?或許是他,或許是他派出的人。”我苦澀地笑,“格雷執掌家族生意,理應沒空親來亞洲才對。不過,誰又知呢,象我這種家族的恥辱和敗類,是絕不能容許存在世上,為古老的家族名聲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