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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枯枝在土地上畫著一個又一個歪歪扭扭的圈，看過無數次寂寞的月升日落，永遠等不到他在等的人。

他把頭埋到自己的臂彎裡，耳邊風聲呼呼作響。

接著他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片刻後，腳步聲戛然而止，有什麼東西滾到了他的腳邊。

他睜開眼睛看，是一顆奶糖。

陌生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來。

&ldo;小朋友，我的糖掉了，你可不可以還給我?&rdo;

那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樣貌平凡，穿著件破舊的皮外套，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沒刮乾淨，但是眼睛很亮，笑起來很溫柔。

他撿起腳邊的糖，遞到男人手中。

&ldo;謝謝。&rdo;男人笑眯眯地說道，&ldo;為了獎勵你，這些都是你的了。&rdo;

他從兜裡掏出一把奶糖，塞到了小男孩髒得能搓下泥條的小手裡。

喻宵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願意帶他回家的人。

&ldo;你真的願意讓我成為你的家人嗎?&rdo;他怯怯地問。

&ldo;真的。&rdo;

&ldo;你也會像我的……&rdo;他不知道怎麼說&ldo;父母&rdo;兩個字，&ldo;那兩個人一樣，不要我嗎?&rdo;

&ldo;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rdo;男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他欣喜地撲進了男人寬厚溫暖的懷裡，輕聲叫他：&ldo;爸爸。&rdo;

這個夢他已經做過太多次。他很清楚，這不是夢的結局。

黑夜與白晝交替，他聽到呵斥聲、哭聲、酒瓶子破碎的聲音。

黑白兩色的夢境裂成令人眼花繚亂的碎片，旋轉、紛飛，再重新拼湊到一起。

他站在荒草叢生的陵園裡，對面是一座低矮的墳塋。

裡面的人再也不會說話，再也不會給他奶糖，再也不會笑著擁抱他。

大雪重又紛紛落下。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一個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對他笑。

&ldo;醒了?&rdo;顧停雲向他伸出手，&ldo;回家吧。&rdo;

第25章 感冒(2)

第二天，喻宵的燒依然沒有退。顧停雲上午帶他去掛了水，中午回來的時候接到院領導電話，讓他去參加一個學術報告會，不好推辭，便叫了周鈺來家裡照顧病人。

顧停雲前腳出門，周鈺後腳就來了。

他把大搖大擺地進了喻宵的房間，半倚在門框上，兩腿交叉站著，對坐在床上的人拋了個媚眼。

&ldo;讓你造，把身體造壞了吧。&rdo;他說道，&ldo;你怎麼比我還操勞?&rdo;

喻宵瞟了一眼來人，沒搭理他。

周鈺走到床邊上一屁股坐下來，&ldo;怎麼病的?&rdo;

喻宵淡淡道：&ldo;換季。&rdo;

&ldo;你跟我們不在同一個時間線上吧?這個月n市的溫度明明一直穩定地保持在5到10攝氏度。&rdo;

喻宵不說話。

&ldo;又熬夜了吧?&rdo;

&ldo;沒有。&rdo;

&ldo;熬了幾個通宵?&rdo;

&ldo;三個。&rdo;喻宵說。

周鈺瞪了他一眼，&ldo;你也就在燒壞腦子的時候才願意說點實話。&rdo;

&ldo;沒燒壞。&rdo;喻宵說。

&ldo;為什麼熬夜?又睡不著?&r